中年女子倒也沒多抱怨,咬了咬牙,努力站起身,衝楚南擺了擺手:“沒事,我還走得動。”
說罷她便重新加入隊伍,一瘸一拐地費力走了起來。
見她這副模樣,旁邊兩名男子伸手接過她背上的包裹,把她夾在中間,一起潛行。
楚南必須承認,這群人能夠在這片荒原上如此困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意志力不容小覷,並且十分團結,在這次逃亡中已經表現得非常好。
但限於他們自身的條件,這樣卻依然遠遠不夠。
按照這個速度,他們想到走到兩百多公里外的狂歡夜都,起碼也要花上一、兩天的時候才行。
而且這還是不計算中間停下來的時間,如果把休息的時間也算上,搞不好兩天都到不了。
“這樣恐怕不行……”一名中年壯漢湊了過來,衝楚南低聲道。
這名中年壯漢,正是之前楚南主動接觸的那名男子,也是這群人中的首領,名叫塞納。
“楚南小弟,照這個速度,先不說我們能不能走到狂歡夜都,在那之前我們搞不好就會被沙鷹的人追上。”
之前楚南在和他的交流中明確表示,沙鷹在這裡栽了個大跟頭,甚至連內蒙塔這樣擁有破空級實力的頭目都死掉了,肯定會派人來探查究竟。
如果讓沙鷹的人知道了真相,一定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所以楚南希望他們能夠立即開始逃亡。
對於他們這些生活在荒原上的人來說,沙鷹的名號當然是非常瞭解的,也非常清楚沙鷹的行事作風,所以對於楚南的判斷並無懷疑。
塞納很乾脆地同意了楚南的意見,並和他一起說服了村裡人,但是他也同樣很清楚,現在他們面臨著多麼大的困難和奉獻。
楚南看了一眼蹣跚前進的人群,皺起眉頭,想了想,問道:“塞納大叔,這附近有車前往狂歡夜都嗎?”
塞納怔了怔,愕然反問:“你想做什麼?”
“這樣走到狂歡夜都的確不現實,如果有一輛像是我們和杜麗卡一起來這裡時坐過的車就會好多了。”
塞納眉頭大皺:“可是你昨天不是說這樣目標太大了,太容易被沙鷹的人發現嗎?要是坐車的話,昨天那個小貨車我們就不該丟下不用。”
“那輛小貨車可帶不了這麼多人。”楚南搖搖頭。“想要裝下我們這麼多人,起碼需要一輛大型貨運機車才行。”
“大型的話……”塞納沉吟片刻,指向略微偏北的方向。“你們之前和杜麗卡坐的那條公交機車線路應該就在那邊,不過現在跑到哪裡就不知道了。”
楚南嘆了口氣,回頭看向來的方向。
“我現在反倒希望碰到沙鷹的人了。”
塞納一怔:“為什麼?”
楚南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來到行進的隊伍中間。
在隊伍正中間有一輛簡陋的木板車,車板上墊著一床軟被,安琪蓓麗此時正緊閉雙眼躺在上面。
楚南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依然滾燙,禁不住心中生出一絲擔憂。
事實上,相比起隊伍現在遇到的困境,他最擔心的問題反而是安琪蓓麗。
自從昨天陷入昏迷之中後,她就一直處於高燒不退的狀態。
如果這種狀態再多持續一段時間的話,楚南很難預料她會遇到什麼危險。
有很多次,楚南都很想拋下這群人,自己先揹著安琪蓓麗飛回狂歡夜都,確認她安全後再回來接這些人。
憑他現在的實力,他又把握在兩、三個小時內就趕到,應該來得及對安琪蓓麗進行最及時的治療。
至於這些人會不會在這段時間裡被沙鷹的人追上殺掉,楚南就顧不上了。
說到底,親疏有別。
他和安琪蓓麗是親密的朋友,和這些人卻不過是剛相識而已。
就算事後會感到愧疚,但楚南卻不決不會認為自己的選擇有什麼錯。
但是每次這麼想的時候,楚南卻總會想起安琪蓓麗之前談起利維坦星時的表情。
想到安琪蓓麗如果醒來後知道這些人終究沒能救出來,依然慘遭毒手,肯定會陷入極度自責傷心的狀態,楚南就只能把心中的這股衝動壓了下去。
“我會繼續堅持下去。但如果到了最危險的時刻,我依然會選擇帶著你一個人逃走。”楚南又摸了摸安琪蓓麗的額頭,在心中默默地下定了決心。
“塞納大……”
楚南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正要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