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骨肉之情,使他忘卻了一切,大叫一聲:“爹!……”
身形起立,向神臺上撲去。
就在這剎那,場中驀地響起一陣吆喝!
“眾人肅靜,院主升座!”
吆喝聲出白玉皇寺中,猶如百餘人齊聲大吼!熱血沸騰的房英撲出的身形,情不自禁為之一頓。
卻見房天義搖搖頭,似乎示意房英不要過來。
房英又是一愕,心中升起一片迷霧。
父親目前究竟是怎麼樣的處境呢?
若說他此刻生死*於天香院主的掌握之中,這是事先早,已預料到的事。可是現在,他竟隨同天香院長老一齊出現,而且端坐在長老席上,這就使人有點莫測高深了。
難道就因為以前一點誤會,父親就靠攏了天香院?
房英想著,覺得以父親的個性及品德,決不會如此。可是眼前情形,除了這麼解釋外,又無法作別的解釋。
其實在俠義群雄此刻的心念中,確是如此想法。洛陽城外,南詔十三星所展示的那張斷袍絕義簡函,早已傳遍各派。而現在房天義除了投靠天香院之外,怎會端坐在神臺上呢?
俠義道座位上的各派掌門臉色異常難看,相互交頭接耳,像在商量什麼。
然而在玉皇寺中“院主升座”的吼或聲中,寺門口又出現了整齊的行列。
首先出來的是十八名紅衣大漢。房英隱約的已猜出,這些紅衣大漢正是天香院的十八鐵衛,接著是十六名女子,其中有許多是房英熟悉的,正是天香院中各宮及總壇的五梅香主。
接著天香院主鐵如芬出現了。這時,全場一片肅靜,只見天香院主臉上依然蒙著一方黑紗,儀態千萬地嫋嫋走上神臺,端正坐落在中央長案後座椅上,一雙秀眸緩緩地巡掃場中。
“院主千秋!”
場中的所有天香院人士齊聲恭唱,聲震天宇。那種威盛及氣勢,使得這邊五百餘俠義群雄,黯然失色。神臺上的天香院主微微點點頭。表示了還禮。
這時站在神臺一角的前宮宮主燕南翎倏然開口道:“天香院開壇大典開始,上香,由院主主祭謁告天地。”
顯然,燕南翎是司儀。
這剎那,倏然有人大喝道:“且慢!”
只見“神眼”房天義嘻嘻一笑,起身向天香院主抱拳道:“貴院立幫開派,是件盛事。可惜我房某不是院主座下,不便參加。再說,臺下我兒子還在等我。因此請院主准許房某退席,到那邊同兒子敘敘!”
天香院主倏然冷冷道:“房天義,你應該明瞭最近本院優惠你的意思。同時,你也該懂得本院要你出席的意思。此時此刻,你似乎不該提出這種要求。”
“神眼”房天義哈哈大笑道:“我當然知道院主所以如此的用意。但我恐怕再在神臺上坐下來,貴幫一切儀禮,就無法順利舉行了。預請退席,哈哈哈,還是為院主設想哩!”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道:“再說,院主所以把房某如此安排,用意只在要挾及造成—種懸疑的氣氛。若房英反目大嚷,院主豈非適得其反。”
天香院主淡淡一笑道:“除非你想死!”
房天義大笑道:“天香院主,房某‘神眼’之譽,名滿江湖數十年,並不是虛言造成的。你的心意,房某早巳看穿,難道你真要我說出來?”
天香院主冷冷道:“說出來又有什麼不可?”
房天義又大笑一聲道:“若是真說出來,房某卻是與自己性命真的過不去了。不過房某卻深信一點,若你真要房某死,決不會留到今天。既留房某一命至今,我決死不了,因為你未必會殺我!”
天香院主倏然輕輕一嘆道:“罷了,房大俠就請下去吧。父子相會,也算是件喜事!”
房天義拱了拱手道:“多謝!”舉步就由側面梯階,跨下神臺,向房英走來。
但天香院這份慷慨豪情,卻令場中雙方千餘人俱大感意外,房英更是不能相信。大家都瞪著眼睛,望著“神眼”房天義緩緩由天香院那邊向俠義群雄席上走來。
房英更是眼瞪瞪地,直至父親到了身前,才激動地抱住父親,喉嚨裡卻發不出一絲聲息,欣喜及許多無法言明的情緒,使他竟疑是夢中。
房天義也欣喜地抱著兒子,哈哈一笑,低聲道:“英兒,三年不見,苦了你。不過你的確是長大的,能有今日成就,為父實在高興。”
房英噙著眼淚,嘴露欣笑,也輕輕道:“爹,你沒有事吧!”
房天義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