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印之地的坑底,在一片藍色的惡魔血汙中,曾經至高無上的神靈蘇魯與吉文滾在一起,用拳頭和膝蓋廝打著。
本應該是一場展現無上神力,驚天動地的戰鬥,卻以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進行。
這正是吉文與高佛雷一起為火神蘇魯精心設計的戰場。
在整個平原與平原四周的山丘上,都被精心暗藏了隔絕法術洪流的結界。這是源自皇家召喚學院詹姆教授與莫里斯教授苦心設計,在這片結界包圍的空間裡,當初在營救赫爾的時候,吉文也曾經陷入了這種結界之中。
這個世界所有的力量都來自於法術洪流,而隔絕法術洪流,是削弱神力的唯一方法。
為了掩蓋這一切,吉文在坑邊設定了無數造水術的施法裝置,還用人造的湖水覆蓋了坑底,這一切果然分散蘇魯的注意力,讓他根本沒有察覺遠處結界施法裝置的存在。
如果蘇魯有足夠時間檢查深埋於白色大地下暗藏的異物,他也能輕鬆破除這些陷阱。可吉文沒有給他時間,此刻蘇魯的注意力全部陷入了戰鬥中,他正艱難地同一只的召喚獸扭打著。
這種喪失至高神尊嚴的戰鬥方式,讓蘇魯狂怒無比,他用火焰手掌,抓住了吉文的身軀,然後將全身的火焰燃至最高。
如果是普通的生物,早已在蘇魯手掌的火焰中化為灰燼。可吉文卻似乎毫不在意這些火焰的炙烤,用著與身體毫不相稱的巨大力量,掙脫開蘇魯的手掌。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蘇魯怒吼著。可迎接著蘇魯的是一記重拳。吉文的手臂如同利刃一般伸入了蘇魯的身體,將那些火焰拋灑在空中。
身體傳來的劇痛,讓蘇魯從狂怒中稍稍冷靜下來。他是神靈,能直接傷害到他身體的東西並不多,不是每一次重擊都能讓他感覺到揪心的疼痛。
蘇魯再次仔細打量著他的對手。
那一個身體單薄的戰士,身上的盔甲已經因為煉獄而支離破碎,裸露出他的黑色頭髮以及那不屈的眼神。
僅僅就是這樣嗎?
蘇魯親手毀滅的英雄,不可勝數。他們都有著同樣的勇氣和不屈的意志,但從來沒有人能將火神蘇魯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你,到底是誰?”
這一次蘇魯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哀鳴,而吉文也終於有了回應。
“我是吉文,我要殺了你。”
這一次蘇魯退了半步,然後低沉的吼道:“痴心妄想,凡人無法傷害神邸。”
“那你現在疼不疼。”
吉文的回答彷彿是譏諷。可蘇魯猛然驚醒一般,他感應著自己身體,卻發現自己力量正從吉文造成的傷口中不斷流逝著。這樣的症狀,蘇魯只在一個地方讀到過。
那是能讓所有神靈膽寒的武器——夜芒!
“不,不可能。”
蘇魯分明看見,這隻卑微的生物是赤手空拳與自己搏鬥,他怎麼擁有夜芒的力量?
這吉文舉起右手,在蘇魯的眼前晃了晃。此刻吉文整個右手的盔甲上染上了一層黑色,這黑色如同無盡黑夜,吞噬著所有遇到光線。
夜芒怎麼會變成臂甲和手套,這是隻有鍛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像是讀到了蘇魯所想一般,吉文惡意地解釋道。
“我吞噬了鍛神的神核,所以我不懼怕火焰,也能自由的改造夜芒。”
“不,不可能,即使吞噬了神核或是神軀,也要經過漫長的歲月才能重新凝結出神格。鍛神剛剛隕落不久,你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吉文的話,擊碎了蘇魯的心理防線,他的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如果那隻黑色鐵手套真的是夜芒,那隻意味著一件事情。
聽到火焰巨人那慌亂的聲音,吉文難得地笑了起來。
是的,融合神核的力量,需要時間。
可沒有人知道,在許久以前,他就融合了鍛神熔爐。那是鍛神的分身,也具有神靈的力量。
更沒有人知道,在迎擊禁咒法師達蒙時,他和阿黛莉亞一起進入那些白色的破碎空間。在那些空間的碎片裡,他們曾一起度過了無盡的歲月。
所以當吉文吸收了鍛神的神核後,那股力量像種子進入了肥沃的土壤,遇到溫暖適宜的春風,開始瘋狂的生長著。
現在的吉文,已經可以同鍛神一樣,隨心所欲地操控那些神奇的魔法武器與道具了。
夜芒誕生於鍛神熔爐,所以吉文輕而易舉地將夜芒融入了自己右手的盔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