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蕾愣住了，她彷彿遭受過雷擊一般，在那兒呆立不動。她寧願自己從未到過王都，寧願自己從未見過眼前這位可怕的男人，寧願自己從未聽到他說出那一句話。

她的世界在她的心中轟然崩塌了。她所相信的一切，變成了毫無意義的謊言。而她所做過的一些事情，變成了荒謬絕倫的鬧劇。

她是莫里斯的子孫。不，不僅是他，自從七百多年以來，所有茗沙家族的直系傳人都是留著莫里斯血脈的傳人。而他們都曾不知不覺中經享受過莫里斯提供的恩惠。

“你說謊。這都不是真的。”

瓦蕾有氣無力的反駁道，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反抗了。

“如果你不相信，你等會可以親自去問莫里斯。”白朗斯並沒有和瓦蕾爭辯，而是提供了一個解決方案。

“那麼現在你應該願意跟著我一起去皇家召喚學院了吧。”

面對白朗斯的要求，瓦蕾沒有拒絕的理由。無論是為了孩子的安全，還是那個事關家族的秘密，她都要去見莫里斯一面，去獲得一個答案。

瓦蕾只得點點頭，然後整個身體彷彿被抽空了力量一般，一下子虛脫下來。她拖著步子，拉著兩個孩子跟在了白朗斯的後面。一行人沿著下水道，向著皇家召喚學院的方向走去。

歷經一連串隱秘的跋涉之後，一行人踏進了皇家召喚學院的那棟教學樓。

莫里斯早已站在客廳裡，迎接著這群已經等待多時的客人。

白朗斯一直站在大門口，沒有踏進大廳，他一看見莫里斯便坦然說道。

“我把你最想隱瞞的東西告訴了這孩子。”

莫里斯的臉色有點意外，他沒料到白朗斯會突然洩露這個秘密。看著莫里斯那有點不知所措的神情，白朗斯破天荒地向別人解釋了自己的動機。

“因為你們兩個如果能坦誠交流的話，就能減少很多意外。我不希望在元老院大會開始之前，你們兩人之間發生什麼麻煩，畢竟我現在手上的麻煩已經事夠多了。”

白朗斯簡單說明了自己的緣由。讓瓦蕾獲得真相有助於她在這裡安然呆下去，對於白朗斯來說，起碼不同再派出緊張的人手去搜尋這樣一位身份敏感的人物。

莫里斯無奈的點點頭。這樣粗暴地處理眼前的麻煩是白朗斯一貫的風格，他能向自己解釋一下原因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他和白朗斯亦敵亦友地渡過了幾百年，既共同面對過強敵，也曾彼此爭鬥過，他早已熟悉這傢伙的個性。如果不是這次的秘密對自己而言太過於特殊，白朗斯是絕對不會向自己解釋半個字的。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白朗斯替自己說出了那些他一直無法開口訴說的話，這也算幫了他一個忙。所以莫里斯難得地說出了謝謝。

“謝謝，你把瓦蕾送過來。”

“你不需要道謝，那是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她現在只剩下一次機會了。”

作為國王之劍的首席持劍人，白朗斯沒有莫里斯教授那麼感性，他答應過莫里斯會放過瓦蕾兩次，那他自然會做到。

聊完關於瓦蕾的事情，白朗斯又特意提起了那兩個孩子。

“另外，那兩個孩子有些奇怪，我想讓你幫我看看，過幾天我會帶自己的人來確認下。”

莫里斯再次點點頭，他知道白朗斯所指的是什麼。他要確認一下這兩個孩子身上的手術是否出自已故詹姆教授之手。

如果這些孩子的改造並非詹姆教授所為，那麼就只能說明，那群同樣掌握改造秘密的惡魔們，還在繼續那些邪惡的實驗。而他們進行實驗的目的，顯然是為了某些更為邪惡的陰謀。

與老朋友交談完畢之後，白朗斯便轉身離開，而瓦蕾帶來的那兩個孩子也被阿黛莉亞與仙萊兒帶到樓上房間，大廳裡很快就只剩下瓦蕾與莫里斯兩個人。

和數月前的那次言語火爆的見面相比，兩人此刻卻相對無言。終於莫里斯最先打破這個沉默，出聲問道：“你什麼都知道了？”

“恩。”瓦蕾的回答很簡單，而且她也在刻意躲避莫里斯的視線。

聽到這回答，莫里斯長舒了一口氣，彷彿是卸下了心中的無數重擔一般。老人等待自己的呼吸徹底平順之後，這才問出下一句話。

“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命運。”瓦蕾的回答依舊那麼簡單。不過這個回答並沒有超出莫里斯的預料，他轉過身，小聲答道。

“到我的房間裡來吧，我告訴你命運之書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