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如今,這個問題也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
吉文深吸了一口氣,迎著月光的劍鋒說道:“我不是騙子,我就是銅須,銅須就是我。”
吉文銘心自問,他從未在瓦蕾面前刻意偽裝習性,除了由魔法提供的偽裝,銅須和自己沒有什麼不同。在相同的境地下,銅須會做的選擇也就是吉文自己的選擇。
“可笑。”瓦蕾對吉文的解釋嗤之以鼻。
“我說的是真的。”
聽到吉文的堅持,瓦蕾冷笑起來,她放下了月光,然後用著異常認真的語調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是銅須的話,那我就告訴你,現在精靈王都已經危在旦夕。我不想王都的街道鋪滿無辜者的鮮血,也不想讓守衛者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所以我需要“命運”的力量。”
聽到這個要求,吉文並不意外。從長劍“命運”鑄造的那一刻開始,就早已同她的生命糾纏在一起。可面對這樣的請求,自己,或者說銅須先生會抉擇呢?而瓦蕾同樣等待著答案,她所認識的銅須,不應該是一個為這種問題所困惑的懦夫。
只見吉文翻轉了手腕,將命運換了一個方向,把劍柄送到的瓦蕾的手邊。在那座空間裡,他已經無數次的研究過這把長劍,對於融合了鍛神熔爐,即將破解晶盤秘密的自己來說,更能理解命運是一把屬於茗沙血脈的絕作。
似乎是怕吉文反悔一般,瓦蕾立刻抓住了劍柄,可當她想把長劍抽出的時候,卻發現吉文還捏著劍身並沒有鬆開。
“什麼意思?”
瓦蕾不滿地反問著,可吉文沒有理會瓦蕾的怒火而是平靜的敘述著。
“瓦蕾,命運是一把詛咒之劍,要想真正激發命運的力量,必需要讓自己的情緒與它共鳴。可激發命運的情緒只有六種,前五個分別是嫉妒,苦思,禁戀,犧牲與死別。每一種情緒都是伴隨內心的撕裂,所以每一代長劍的持有者都不得不面對痛苦命運。”
“我不在乎。”
瓦蕾傲然的抬起頭,毫不在意地回答著。在瓦蕾看來,自己的命運已經足夠坎坷,再加上幾個詛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看著瓦蕾心意已決,吉文囑咐了一聲小心後,鬆開了手。歷經數千年之後,命運終於再度回到了茗沙後裔的手中。
拿到命運之後,瓦蕾感覺到一股力量順著劍柄進入了她的身體,沉重的劍身彷彿也失去了重量,當然更奇異的是。就在她的前方出現了一位沙人女戰士的虛影。
對於這個身影,瓦蕾並不陌生,她就是沙人傳奇女英雄茗沙。在地底的那座神殿裡,瓦蕾曾見過自己的這位先祖,旁觀過一段傳奇的故事。
在那個故事裡,茗沙作為沙人部族最優秀的戰士卻一直暗戀著文弱的術士銀月伊文思。而在鍛神熔爐的那場變故之中,伊文思不僅冒死拒絕了鍛神之靈殺死茗沙的要求,將茗沙救了下來,還將鍛神熔爐的饋贈留給了她。
此刻,茗沙的虛影回頭看著瓦蕾,然後靜靜的述說起命運最終的秘密。
“我知道這是這一把詛咒之劍,但為了伊文思,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拿起它。這把劍吸收了我當時的情緒,所以開啟這把劍的鑰匙就是嫉妒,苦思,禁戀,犧牲,死別與絕愛。”
“為什麼?”瓦蕾茫然地重複這幾個詞語。
茗沙虛影的臉上的表情變得很複雜,她的語調也跟著低沉下來。
“因為伊文思的愛人並不是我,而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決定犧牲自己來拯救整個世界了。當你看著他一個人勇敢走向那命中註定的終點,卻又無能為力時,那就是我當時的感受。”
說完這最難以開口的部分之後,茗沙的虛影再度問道:“我可憐的子孫,你現在敢於接受你的命運嗎?”
這一語雙關的話,在瓦蕾心中激起漫天波瀾,她看著眼前吉文的身影,想起千年蟬洞窟裡那場悲壯的訣別,再回想到阿黛莉亞和吉文一起並肩戰鬥的身影,一扇曾經悄然開啟大門此刻終於重新關上。直到此刻,茗沙終於點了點頭。
虛影似乎看到了瓦蕾心中的那股情緒波動,她滿意的笑了起來,接著消失了。而此時月光的時間靜止效果也逐漸消失,激烈的戰鬥重新佔據了周圍的空間。
失去了命運的吉文看不到茗沙,但他從瓦蕾的神情變化中猜到了她拿到命運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麼。因為此刻瓦蕾的眼神裡不再有怒火與哀怨,只有一種異樣的平靜。
她沒有繼續責怪自己的欺騙,而是提議道:“如果你真的是銅須,就和我一起拯救背後的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