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格高尚,敢作敢為,視一切世俗禮教、清規戒律為孽障,提倡返璞歸真,嘖嘖,所行所為,簡直如神龍行於九霄,高深莫測!”
無法嘆了口氣,又道:“可惜佛爺我晚生了兩百年,只能時常手掩長卷,追思先賢神采,但那也就是鏡裡看花,水中望月。老大,這次我們一定要去看看!”
兩人進了圓江城後,挑了一家酒樓吃晚飯,吃得正酣,談寶兒無意中向樓下瞥過去,臉色陡然大變。無法詫異問道:“怎麼了?你又看見了那人?”
談寶兒點點頭:“不過這次看見的依舊是背影,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她。算了,咱們先不管她,吃我們的吧!”
晚飯之後,兩人問明路徑,直撲沉風寺。圓江城極大,兩人向南走了許久,才看見前方竹林掩映裡,露出屋脊簷角,走得近些,卻看見一座破破爛爛的寺院模樣。再近些,便看見一對金剛佛像守護裡,中間兩扇破舊大門,藉著月色看得清楚,大門上方一殘角的匾額上書寫三個紅漆斑駁的大字:沉風寺。
兩人站在石階下,都很有些失落。談寶兒奇道:“圓江城如此繁華,這沉風寺又是名勝古蹟,為何官府竟不出錢整修呢?”
無法也想不明其中道理,搖搖頭上前叫門。過了許久,才聽到裡面沉重腳步聲響緩緩過來,門縫裡漏出昏黃的燈火,等到大門“咯吱”一聲澀響,一個臉如雞皮的老僧提著一盞燈籠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嘶啞著嗓子道:“兩位施主夜晚來訪,有何要事?”
“阿彌陀佛!”無法宣了一聲佛號,上前道,“這位大師,小僧是禪林寺弟子無法,和這位朋友路過貴地,不慣客棧的床,特求掛單借宿一晚,還望行個方便。”
老僧轉動昏黃渾濁的眼珠,仔細看了看兩人許久,才點了點頭:“本寺許久不接待外客,但既然是禪林高僧,借你們一宿也無不可。跟我進來吧!”
兩人跟著老僧進了門,只見裡面枯草蓆地,敗葉堆滿了斷壁殘垣。此時尚是夏末秋初,偌大個院子裡卻再沒有一棵有葉子的樹和一條青綠的草,說不出的蕭瑟。走在殘缺的石磚上,地面傳來陣陣透心的涼意。
談寶兒見此暗暗心驚,悄聲對無法道:“我看這裡大有古怪,咱們要不先回去,等白天再來吧!”無法搖頭道:“沒事的,千年古剎是這個樣子的,滄桑厚重嘛!”談寶兒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下去。
古廟舊寺,一路行去,路上都沒有燈火,只能憑藉老僧的燈籠和淡淡月光看路。走了許久,好容易前方漏出一點闌珊的燈火,卻是一排破舊的廂房中間掛了一盞破敗的燈籠。
走到起首一間廂房前,老僧停住,推門進去,屋裡陳設古舊,但卻是難得的一塵不染。老僧將燈籠掛起,合十道:“兩位今夜就請在此安歇吧,井在院子裡,茅廁在尾部那一間。如果兩位沒有什麼事,貧僧先告辭了!”
無法忙道:“大師且慢!小僧聽說貴寺的沉風塔名列天下三大奇塔之一,不知能否讓小僧秉燭一遊?”
老僧抬抬眼皮,淡淡笑道:“禪師說笑了,別說沉風塔早已破敗多時,就算沒有破敗,那也遠遠不及禪林的碑林奇塔,實在沒有什麼好看的。時間已經不早,兩位早點休息,貧僧告辭!”說完轉身出門而去。
老僧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無法立時將門關上,對談寶兒道:“老大,我覺得這老和尚言辭閃爍,他的話只怕靠不住,一會咱們半夜自己去看看吧!”
談寶兒對什麼沉風塔是興趣缺缺,聞言打了個哈欠道:“你別疑神疑鬼的了,對老人家應該保持應有的尊重嘛!好了別鬧了,睡覺吧!”說完自己躺到一張床上,拉開被子蓋上,不時已是鼾聲如雷。無法無奈,只得到另外一張床上盤膝打坐。
睡到夜半,無法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將談寶兒推醒:“老大,你知道不知道,古書上說慧引禪師的舍利就存在沉風塔裡,那可是個寶貝,咱們去看看吧!”
談寶兒聽到“寶貝”兩字眼睛一亮,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道:“好吧,好吧,哥哥我陪你去看看,不過回頭有了好處可得分我一半!”
“沒有問題!”兩個惡棍從床上一躍而起,各自扯下一塊衣襟蒙面,從窗戶穿了出去,飛身上房。站到房樑上,無法掐指算了起來:“紫薇在中,北斗在北,這寺院又建築在臨水的南城,乃是藏風納水之局,嗯,老大,根據我的紫薇星相術鑑定,沉風塔一定就在……”
“豬頭!”談寶兒一手重重打在無法的光頭上,“這還用算,東邊最高的那個黑影不就是嗎?長眼睛沒有?廢話那麼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