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作聲的楚遠蘭微微皺眉,對羅素心道:“羅掌門,談容首先是我未婚夫,他死後你們卻如此對待我,就是不仁。他是朝廷的大將軍,你們不讓我們將他帶走,那就是不忠。他救過你蓬萊全派,而他生在京城,你們卻不讓他葉落歸根,乃是大大的不義!蓬萊門下,莫非盡是不忠不仁不義之輩麼?”
她說時明眸流轉,從羅素心始,在蓬萊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諸人只覺這平時看來安靜纖弱的小女子顧盼之間竟然有種凜然之氣,一時盡皆慚愧,再不敢爭,紛紛垂下了頭。寒山眾人都是面露慈悲之色,各自不由合十唸了聲佛號。
眼看一場風波將平息,左連城卻忽然出列,向著談寶兒走了過去。若兒和楚遠蘭只道他要強行動手搶奪,都是大吃一驚,若兒大喝道:“左連城你要做什麼?還敢以下犯上不成?你若再上前一步,小心本公主將你閹了,丟到宮裡當太監!”
眾人萬萬料不到一個高貴出塵的公主會說出這樣的一句狠話,都是相顧失色。一直裝死看戲的談寶兒更是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忍得好不辛苦。
左連城繼續走了兩步,忽然一下子跪倒在地,衝著談寶兒的“發體”,咚咚咚磕起頭來。談寶兒迷惑不解,心說這過年還早,你這乖孫子怎麼給你爺爺磕起頭來?
不想左連城再抬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衝著若兒和楚遠蘭道:“草民不敢冒犯公主,也不願得罪楚姑娘!但戰靈神金身事關蓬萊榮辱,即便來日公主將草民千刀萬剮,今日若公主不將其火化,草民也絕不允許你們將金身帶走!”說時站起身來,雙手一張,做攔路狀。
眾人見此皆愕然,隨即或讚歎,或暗罵,卻全都不知該如何做。一直沉靜的楚遠蘭的臉色也變了,若兒更是氣青了臉,要是燎原槍在手,只怕早已在左連城身上刺了好幾百個窟窿。羅素心、軒轅狂和清惠三人雖然智慧超卓,一時竟然也不知該如何化解這場風波。秦觀雨不知為何,竟然情不自禁地幾步走到談寶兒身前,和兩女一起將他護住。
正劍拔弩張的時候,忽聽殿外有人哈哈大笑道:“阿彌陀佛,你們這幫肉眼凡胎的傢伙,如何認得神人手段?三位嫂子,你們儘管讓這傢伙放火燒就是,”
談寶兒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說這樣混賬話的,肯定是無法。果然,堵在門口的寒山和蓬萊兩派的人散開之後,無法提著一條熱氣騰騰的豬蹄,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眼見無法啃著豬蹄,大咧咧地走了過來,若兒啐罵道:“死禿驢,你知道你在胡說什麼不?”無法正色道:“我可沒有胡說,老大是天神下凡,所以這金身呢,嘖嘖,那是水火不侵,刀劍難傷的。若嫂子你儘管放心,讓他們儘管放火燒,燒過了你就能帶他走了,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陪你一條命!”
眾人看他一本正經,似乎不像作偽,都有些不自在。本來談寶兒死後三月肉身不腐,這事就夠詭異的了,此刻聽無法一說,紛紛覺得玄之又玄。
左連城心中冷笑:“你們幾人串謀好了,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放手了嗎?”當即朝若兒道:“公主殿下,既然無法大師也這樣說,不如就讓在下試試,也好讓我蓬萊眾人放心。”
若兒將信將疑,一時拿不定主意,望向楚遠蘭,楚遠蘭想起無法博學多聞又是心上人的好兄弟,想來不會無的放矢,當即輕輕點了點頭。若兒一咬牙,對左連城道:“那好,你動手吧,不過本宮警告你,若是火燒之後,蓬萊派再有人阻攔,休怪來日本宮讓父皇發兵將你蓬萊連根拔了!”說完拉著楚遠蘭的手閃到一邊,秦觀雨眼見如此,自己也不好再攔著,於是也悄然走到一邊。
左連城先是一驚,隨即暗自冷笑:“你們裝神弄鬼,以為就能唬住我?大不了一拍兩散,我用火將談容的屍體和寶物一起燒掉,大家都得不到!”當即恭敬道:“公主放心,只要戰靈神金身無恙,草民就徹底放心了!師父,請允許弟子用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眾人弟子聞言都是不由眉毛一跳。蓬萊火系陣法練到極處,就是三昧真火之陣。這火可說是無堅不摧,無所不融。若是用出來,即便談寶兒的身體真的是金子鑄的,也會被化成水。
羅素心定睛看了左連城良久,最後搖頭道:“連城,你翅膀硬了,有的是自己的主張,何必再問我這個師父?”
左連城嚇得面如土色,忙下跪道:“弟子不敢!師父,弟子之所以這麼做,全是為了蓬萊上下,請師父明鑑!”
“請師父(祖)明鑑!”蓬萊其餘七星和一干弟子也忙下跪。
羅素心微微苦笑,抬頭望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