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弟子眼見談寶兒布成裂土陣居然也只用了一根手指,都是又驚又喜,都沒有料到談容竟然真的會本門陣法並且達到了和掌門一樣的高度。卻不知談寶兒這一指成陣之法也是剛剛看了羅素心的佈陣手法後,才頓悟出自己可以用念力來輔助陣法的。
大理石地面歸原之後,談寶兒望著天上星月默默掐算一番,隨即彎腰下去,手指觸到地面,向前一拖,隨著他腳步移動地面頓時多了一條深且直的凹線。
眾人見那凹痕深有尺許,都是驚詫他指力驚人,隨即都想起他既有一指成陣的能力,為何還要如此佈置陣法,驚詫之餘又都是奇怪至極。但見談寶兒這條直線足足拉出了十丈之遙,隨即平跨兩步,一條凹痕直線又反拉回來,等回到原來出發點時,形成了一對平行線。
平行線形成之後,談寶兒並不停留,而是來回往復,足足在地面畫了九條相平行且等距的橫線,這才停手轉向,在橫線的基礎上畫起了縱向的豎線。豎線也足足畫了九條。等到談寶兒起身之後,眾人這才發現他前方方圓十丈之內,已經被這縱橫的十八條凹線分成了一個個正方形的小方格。
佈陣完畢,談寶兒微微覺得有些頭暈,強自打起精神,拍拍手,對著楚接魚笑道:“楚盟主,陣法已成,你若有膽子,就請走進任意的一個方格,若你能出來,這一場就算我輸了!”
楚接魚望著那縱橫來去的線條,一陣愕然。這些年為了對付蓬萊派,他可是沒有少下功夫研究陣法,雖然這些陣法他不屑用,但對陣法的認識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眼見腳下只有幾根橫豎的線條,不由和所有蓬萊弟子一樣,心想:“這也是個陣法麼?”
談寶兒見他不動,嘻嘻笑道:“楚盟主要是覺得不用逆天力無法走出這個陣法,那我就撤了重新佈置一個就是!”
“不用!”楚接魚冷冷一笑,“陣法依天地而行,在楚某眼裡都是垃圾!且看我怎麼破這陣!”說時真氣流轉全身,向前幾步,一腳跨進了一個方格之內。他進入方格本是小心謹慎,只以為步步驚雷,但進入之後,卻發現那方格還是方格,並沒有任何異常景象發生。
楚接魚望向談寶兒:“談將軍,你這真是一種陣法?莫非是戲耍楚某?”
場中其餘諸人也都是一愣,只覺得線條縱橫,倒好似一個圍棋棋盤,要說是陣法,只怕未免太過牽強,也都將眼光望向談寶兒。
談寶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楚接魚不再廢話,又向前走了幾格,只見四周並無變化,冷冷哼了幾句,腳步一轉,朝格外走去,但這次他腳步才一動,所在方格之內的割線卻也順著他的腳步向前移動了一步,而其餘格子的細線卻奇蹟般地並未變化。
楚接魚心頭一驚,忙朝側向跨出一步,格線頓時便也隨著他腳步延伸一步,他繼續一步,情況依舊如此。“縮地成寸麼?”楚接魚冷冷一笑,使出流光遁影輕功,向前疾衝而出,眨眼掠過三十丈距離,回頭冷笑一聲,正要說話,一看腳下,卻依舊線條阡陌,方格蔓延,不由大吃一驚。
廣場中其餘人眾見楚接魚在那一個方格里左轉右轉,雖然身法快捷,但來來去去卻只在那方格內運動,一時都是目瞪口呆,紛紛以詫異神色望向談寶兒。
談寶兒不動聲色,臉上裝酷,心裡卻爽翻了天:“老子真是個天才啊!”原來這個陣法並非蓬萊陣法,而是天師張若虛所創的九九窮方陣。
張若虛學究天人,除開對本教的符咒術登峰造極外,更鑽研其餘法術,對陣法一途更有驚天動地的造詣,當年集合畢生所學創出這個九九窮方陣,和屠龍子打賭,足足耗費了一代陣法天才自困天牢三十年的光陰,最後僥倖在談寶兒無意指點下得以破陣。
出天牢之後這些日子,談寶兒記掛著大方崖下的寶藏,辛勤鑽研屠龍子所說的“大直若曲,大圓則方”的破解之法,破陣沒有成功,但不自覺中反對此陣有了領悟,之前更是在八卦陣中領悟到了敵念之陣的威力,頓時豁然貫通,此時借花獻佛,以羿神訣的大地之氣使出,果然威力無窮,一舉將楚接魚困住。
這個陣法是張若虛集合古今陣法之大成,自然不是幾根線條那麼簡單,其橫線為陰,縱線為陽,九陰九陽,陰陽相生,可說是置天地於方寸,窮盡萬物,是以被命名為窮方大陣。
陣法之中,楚接魚一眼望去只覺四周蒼茫一片,那方格竟在一瞬間變得碩大無比。他心中冷笑,談容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你這方格線條被施了縮地成寸術,我自然走不出,但入地不行,我還不能上天麼?一念至此,流光遁影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