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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許平抿著酒,腦子裡不斷思考自己的計畫有沒有破綻。按照柳叔的說法,就是隨意找尋一些人來用比較好,免得到時候會中了敵人的算計。相信這樣的場合已經夠隨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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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張慶和就帶著樓下兩人走了上來,向他們使了個眼色後就老實的站到張虎的旁邊,那等於在說“老子已經是太子的人了,機會就靠你們自己爭取”。

兩人都是一身的粗布麻衣,以往連那些食不裹腹的農民都看不起他們,這時候突然朝見太子,心臟不好的還真承受不了。見許平坐在椅子上打量著他們,腿一軟,不由得跪了下去,聲音發著抖,有氣無力的道:“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平身吧,你們都是幹什麼買賣的?”

許平揮了揮手,笑呵呵的問道。有了剛才張慶和的教訓,現在得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些,免得話沒說幾句,就嚇死有心臟病的人。

一個略顯瘦弱的中年人趕緊回話:“稟太子,草民劉東,是在東北做皮草生意。”

另一個健壯又異常黝黑的中年男子抬起頭說:“草民於慶,在廣東沿海一帶做海物生意。”

許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說話的時候似乎有些心虛,定神細想,不禁皺了皺眉,突然眼裡陰光一閃,拍了桌子狠狠地喝道:“在本太子面前居然還敢玩瞞天過海這一套。劉東,在東北販運皮草能讓你有萬貫家財嗎?長江以南皮草銷路很差,北方也就那麼點地方,還有不少人買不起這種奢侈品,而更何況做這生意的也不只你一家,普通的山林裡也有不少的野物可剝皮製衣。除去成本及損失,你能有多大利潤?夠你吃飽就已經不錯了。”

劉東一聽,嚇得全身發抖,整個人像是抽去了骨頭一樣,軟趴在地,頭上汗水直流。

許平又轉向於慶,滿面怒氣的喝道:“你也不老實,廣東沿海做海物生意能有多大的利潤?你以為本太子不知道嗎?新鮮海貨在本地值錢,一日一風乾就無利可圖,京城的鮮活海物大多由津門和直隸供給,你區區廣東做海物生意的,又怎麼可能搭得上張慶和這樣的京城大戶?”

劉東和於慶已經嚇得趴在地上,沒想到許平一開口就說中了他們的要害,要知道欺騙太子和欺君的罪過差不多,丟了人頭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一下子就嚇得三魂七魄都飛了。

“你們好生大膽啊!”

張虎在旁邊滿面猙獰的大喝:“居然敢在主子面前說瞎話,看來你們是不要脖子上的那顆人頭了。”

劉東看著滿面怒火的許平,慌忙抬起頭來解釋說:“太子爺,不是草民存心欺騙,只是說得不夠詳細而已。草民在北方販運皮草,也低價收購人參和其他貴重的藥材帶回來,而每次去的時候也帶些茶米油鹽還有藥品,和高麗及蒙古人以物易物,賺取這中間的差價。”

這話一出,張慶和冷汗直流,不禁擔心這傢伙會連累自己。畢竟開朝以來,朝廷和草原各部一直摩擦不斷,從先祖開始就明令禁止與其通商,雖然民間小規模的還是禁不了,但能賺到劉東這樣家財,那得違禁了多少次啊?殺十次頭都不為過。

於慶見劉東已經交底了,整個人頓時洩了氣,也老實的交代著:“太子爺,草民確實是做海物生意,不過也和西洋人貿易交換。我收他們當地的特產和稀奇的小玩意,再高價將陶瓷、茶葉和綾羅綢緞賣給他們。不是草民有心隱瞞,實在是朝廷已經禁海,但還是有不少人靠著這個吃飯,所以不敢說啊!”

兩人說完就象是剛才張慶和的翻版,都一臉死人相的垂低著腦袋跪著,汗水都滴到地上,看樣子似乎在等死。

許平聽完冷哼了一聲:“難道你們不知道朝廷已經嚴令禁止和蒙古人通商嗎?況且從太祖的時候就下令禁海,你們居然還大著膽子和洋人做生意,難道銀子比腦袋還重要?”

兩人嚇得磕頭求饒,還一邊遞眼神向張慶和求助,但張慶和現在怕引火燒身,見許平怒氣衝衝卻也沒有要發作的意思,摸不準主子的思路,只能沉默的站在一邊。

兩人見他無奈的搖頭,只能使勁地磕著頭,把地板撞得砰砰作響,額頭上滲出血也置之不理。最怕的還是朝廷追究,連累到他們的一家大小。

許平見已經達到威懾的效果,剛想說話卻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明朝這時候還沒有發達的航海技術,大海對於這個時代的人還是一個無法預知、充滿神秘的地方。十艘船從大洋彼岸出發,運氣好就有一、兩艘能安全抵達華夏,其他的因為風浪而葬身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