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跪在地上,雙手高舉,掌心中託著那小小的黑色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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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的雲絲煙羅帳被掀起,蕭凌天僅著中衣,散著長髮步下了床。接過霽風送上的竹管,取出其中的紙條來到燭火之前細看。須臾之間,蕭凌天將看完的紙條在燭火中點燃,唇角微微上翹,似乎露出了一絲笑顏。
蕭凌天微一揮手,霽風一躍消失在黑暗中。蕭凌天慢慢踱回床上,羅帳復又被放下,燭火劈啪一聲,夜色又恢復了安靜。
七月二十四日寅時,天色已經微明,夜月色和蕭凌天換上了正式的朝服坐在知州府正堂上接受戰雲城文官武將的參拜。二人均是一身白衣坐在上首,周身氣韻貴不可言,只是不知為什麼夜月色臉上覆了一塊輕紗掩住了眼睛以下的部分,只露出一雙清冷妙目。
蕭凌天事先也並不知道她會如此,一見她覆面,直覺的認為她又有了什麼主意,但現在人多事雜,不便追問。參拜的官員們倒並不奇怪,只當女帝不願在他們面前展露天顏而已。
由於正在戰事之中,參拜的儀式就一切從簡了。夜月色問了一下昨日的戰況,由洛鐵雲上前一一答了。眼見天色漸亮,為了今日備戰,蕭凌天藉口女帝身體不適不能參與議事,吩咐了宮人們好好服侍女帝,就結束了今日的參拜,帶著官員們前往軍營去了。
男人們自有戰事繁忙,夜月色知道自己既無法上陣斥敵千里,也不能在下運籌帷幄,索性不去與他們搗亂,她有自己力所能及之事要去辦。
換了一身樸素的男裝,將頭髮挽成男子髮髻,不過片刻夜月色就變身為一位翩翩少年出現在戰雲城的大街之上,身後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家僕正是滄海和月明。她沿途慢慢的看著街上的蕭條景色,因為前幾日的戰事,街上的大部分商家都歇了業,只有一些比較大的酒樓茶肆還在經營,裡面坐著一些平民正在對戰事議論紛紛。看一看天色,夜月色決定在酒樓吃午飯順便聽一聽城中百姓對這場戰事的看法。
選了一家看起來較大又比較乾淨的客棧走了進去,小二立刻殷勤的迎了上來:
“幾位客官裡邊請,想吃點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將他們引至窗邊的一張桌子上。正往裡邊走著,忽然前方一桌上一位正在用餐的青衣公子抬起頭來,恰巧與夜月色目光相對。夜月色一怔,就見那公子緩緩笑了開來。
這不是那位東陸第一高手林挽衣麼?
沒錯,眼前之人正是林挽衣。只見他站起身來,微笑著對她抱了抱拳:“蘇小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原來是林兄,”她也抱拳回禮,“好久不見,真是巧啊。”
“不如一起坐吧,也好湊個熱鬧。”林挽衣誠意相邀,也許是第一次見面的印象太過深刻了,他對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小女孩很有好感。
“如此就打擾林兄了。”夜月色欣然同意。上一次見面時她顧忌著蕭凌天,走得有些匆忙,現在想來恐怕是失禮了。此時能在此處遇見,也是一種緣分。她的世界一直被限制在皇宮那一方小小天地中,現在有一個不知她的身份可以平等交往的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落了座,夜月色隨意點了幾樣菜,滄海月明照例站在身後伺候。林挽衣見到這幅場面,再想到初見時蘇再晴哥哥的一身貴氣,便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必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由得好奇問道:
“此時戰雲城正是兵荒馬亂,為何蘇小弟會在此處?”
沒想到他一上來就問這個問題,夜月色拿起茶杯輕啜一口,茶杯放下時已有了應對之詞。
“我與兄長本是前來探望一位親戚,誰知恰好遇到戰事。我哥哥一心要從軍報效國家,我不放心也只好留下來了,好歹彼此有個照應。林兄又為何在此呢?”
“我自然不能與令兄相比,只因家師一直隱居在此處,眼見這場戰事來勢洶洶,家師又上了年紀,我不放心,特地前來探望一下。”
夜月色聞言點點頭,她身後的滄海月明卻暗暗吃了一驚。名動天下的攬玉公子林挽衣,十五歲出道戰遍天下高手,至今已有十年未嘗敗績,這才得了個東陸第一高手的名號。只是這位第一高手的師承來歷一直是個謎,至今無人知曉,此刻他竟輕易的將師傅的隱居地告知,不知他存了什麼心思。
其實林挽衣倒真沒存什麼心思,只是莫名的覺得跟這個孩子很投緣,她又明顯的不會武功,不自覺的就說了出來。話說出口,才想起他這蘇小弟雖不會武功,她的兩個僕人可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由得抬頭看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