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定定看我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站在原地很慢很仔細很認真的環顧了臥室一圈,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與平常完全不一樣的氣勢,讓我看著便挪不開眼,這樣的遲暮少了分與世隔絕的清冷,多了分腳踏實地的沉穩與從容不迫。
在我面前摒棄了小心翼翼與忐忑謹慎,不再有羞怯與不安,就像變完全就了個人一般,帶著自信與淡然。
我的視線就這樣一直沾在遲暮身上,被他折射出來的魅力深深震懾,看著他這看看那摸摸,不時輕輕敲一敲,他的動作很慢帶著十分專業的認真,這樣的遲暮非一般的吸引人。
臥室內沒有機關,不過倒是讓他找到了幾個暗格,可惜暗格內空空如也,毛都沒一根。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遲暮停了下來,朝我搖了搖頭:“沒有了。”
“沒了?”我恍然回神有些迷濛的看著他:“確定?”
遲暮點了點頭,肯定道:“沒了。”
“什麼收穫都沒有哎!”我緩緩走到梳妝檯前懶懶坐下。
遲暮也不多問朝我微微一笑,靜靜看著我,似在等候著我下步的指示。
“哎!算了,我們出去走走吧!”既然臥室沒有,那神器的地圖與鑰匙就可能藏在別的地方,以後有機會再找吧!說不定什麼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就想起來了。
我跟遲暮走出臥室,正好碰到回來的小果,小果看著我們怔了下,連忙低頭行禮:“公主,二爺。”
“小果,你回來了!”我心情不錯,並未因找不到東西而沮喪,主要是想到再不用早起上學的快樂壓倒了一切,跟小果交代一聲,我跟遲暮出了房間,總感覺有什麼異於平常。
走出月園好一會兒,我才想通,剛剛小果低頭行禮似乎就一直沒抬起頭來,這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時的作風,不會是看到我跟遲暮從臥室出來誤會什麼了吧?
我摸著下巴想了想,誤會就誤會吧!反正跟遲暮某種事也不是沒有過。
第二天,我難得的起了個大早,當然這大早不過是於我而言,我起來時,左宣他們都已離開好一段時間。
用過早膳,懷著激動的心情,我帶著小果坐上了前往國子監的馬車,國子監學子雖還沒去上學,但夫子們都已提前十天應卯。
還未開學,本就幽靜的國子監更顯幽靜,我無心欣賞它的景緻直奔祭酒辦公室,說明來意。
國子監祭酒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慈祥和藹的女子,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平時很少能見到她,聽完我的來意後,靜靜看我一會兒,點了點頭:“好,下官這就上報,公主明日前來考核。”
我沒想到申請學前考核就是一句話的事,心裡詫異面上倒是表現得很平靜,微笑著點了下頭:“好!麻煩祭酒大人了。”
“公主客氣!”祭酒大人面上神情不變微微頷首。
事情完成我便也不再多留,告辭離開,下樓的時候碰到大公主,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大公主見到我有些詫異淡淡回禮,我並不打算跟她過多交談,她似乎也是一樣,相互打過招呼後便擦身而過。
大公主向上走去,眼神明目張膽的落到跟在我身後的小果身上,那眼神讓我很不舒服,不免想到他們共同進一座宅邸的事,原本的好心情也受到了影響。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我看著坐在對面的小果,假裝特別隨意的懶懶問:“小果,你覺得大公主這人如何?”
“大公主?”小果驚詫看我,微微擰眉似在想著該如何回答,卻想不到好的答案,有些艱難的道:“大公主她……”
“算了!”我抬手製止:“不必說了,我對大公主也不太感興趣。”我沒想到光是從小果嘴裡聽到“大公主”三個字心裡就不舒服得想罵娘。
悄悄幾個深呼吸,我起身坐到左邊窗下的位置,掀開窗簾看著外面的街景,雪已經完全融化,梅花綻放的季節即將過去,而這麼久了我還沒去“朝秦暮楚”看看那片梅林開的到底是何種顏色的花,頭也不回的吩咐:“小果,去朝秦暮楚。”
白天的“朝秦暮楚”很安靜,除了兩名守門的小廝再不見其他任何人,兩名小廝估計是新來的並不認識我,迎上來禮貌的告知我白天還未營業不待客。
我看著這兩名俊秀的少年,微微一笑有些故意的道:“我不是來消費的,就是進裡面去走一走,看一看。”
兩少年對望一眼,依舊很禮貌的道:“不好意思客官,若無邀請與玉牌,客人白天是不能進去的。”玉牌是指拍買下小倌或姑娘在閣內包了院子住下的住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