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站起來講話就好像站在倫敦西區聖巴納巴斯教堂進行每週一次的說教那樣、幾乎對所有的拿情都毫無顧忌地給予抨擊。這種懷疑感在不斷加深,已經到了一種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這個星球的朋友們,同胞們——我有一些事情要對你們說,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向你們請教幾個有關道德倫理的問題。我想坦率地同你們探討一些簡單、樸素但又非常重要的問題。我想,我們應該像正常的人與人之間那樣,彼此之間應該開誠佈公,不要拐彎抹角。讓我開始我要說的。我要問你們,在這個所謂的烏托邦國家;你們是否仍然還擁有社會生活中最神聖的東西?你們是否仍然尊重婚姻契約?”
他停了一下,在這期間,巴恩斯但波爾聽到烏托邦人回答說:“在烏托邦,沒有契約。”
可是,阿莫頓神父在提出問題時並不期望得到回答,他只是在用佈道的方式提問題。
“我想知道,”他把聲音提高了很多,“如果伊甸園裡我們先父母神聖的結合適用於這裡的話,排除其他所有的不正常性關係,一個男人和上個女人組成家庭,終身廝守是不是你們的生活準則,我想知道……”
“可是、他並不想知道,”一個烏托邦人插了一句。
“雙方是否互守貞潔……”
伯利先生舉起手。“阿奠頓神父,”他抗議,“請不要再說了。”
伯利的手是強有力的手,是能反映他顯赫地位的手。一旦阿莫頓神父開始他永不休止的佈道說教,人世間能阻止他的東西實在太少,伯利的手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一個女人為了追求財富又跟隨了別的男人,她的丈夫是否會徹底拒絕再接受她?這該怎麼說,伯利先生?”
“我希望不要把這個問題談得太深刻,到此為止吧,阿莫頓神父!我們會有機會了解這方面事情的。很明顯,這裡的教育體制同我們的不一一樣,甚至婚姻制度同我們的也不一樣。”
神父把頭低下來,“伯利先生,”他說,“我必須這樣做。如果我的懷疑是正確的話,我將剝光這個星球的矯飾和虛偽,把它引向健康、純潔的社會。”
“不要剝得太光。”怕利的司機在旁邊小聲說。
伯利的聲音中明顯帶有一定的急躁情緒。
“那麼,提你的問題,”’他說,“不要像講演似的、他們不希望我們這樣做。”
“我的問題已提完了,”阿莫頓神父站在那裡,緊繃著臉,很不自在地盯著厄斯萊德。
答案是清楚明瞭的。在烏托邦,男人和女人並不是被強制性地結成穩定的夫妻關係。對大多數烏托邦人來說,這樣做很不方便。通常,工作關係把他們拉在一起,他們成為情侶,形影不離,就像阿登和格林雷克那樣,但是沒有人強迫他們這樣做。
過去,人們可沒有這樣自由。在到處都是對抗,衝突的日子裡,特別是由於農民與烏托邦僱用工人之間的衝突;成為情侶的男女被迫生活在一起。一同接受生活對他們的嚴厲懲罰。他們住在一間小房子裡,女人操持家務,儘可能多地生兒育女。她們實際上成為男人的奴隸。男人為女人提供糧食。他們需要孩子,因為若干年以後,孩子們會長大成人,到田間勞作或為家庭掙來錢財。但是,女人屈服於這種婚配方式的時代早已經結束了。
人們為自己找情侶是有選擇的;但是,他問這樣做是完全按照自己的願望,並不是屈服於任何外來壓力。
阿莫頓神父很不耐煩地聽著。現在,他冒出一句:“如此看來,我的懷疑是正確的。你們確實已經廢除了家庭體系!”他用手指著厄斯萊德,好像在對他進行指責。
不,烏托邦沒有廢除家庭體系。但相反,烏托邦人一直在讚頌家庭,把家庭的概念範疇擴大了,直多。把家庭同整個世界相融在一起。那位深受阿莫頓神父崇拜的輪子上的先知,在很早以前就鼓吹要擴充套件古代非常狹小的家庭概念。在他鼓吹這些觀點時,有人告訴他,他的母親和兄弟站在那裡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他沒有把這些人的話當作一回事,他把注意力轉向那些聽他說教的人群:看看著我的母親和我的兄弟!”
阿莫頓神父把他前面椅子的靠背拍得“膨”“膨”直響。“詭辯”,他喊叫著,“純粹是詭辯!撒旦也能引用聖經!”
巴恩斯但波爾看得出來,阿莫頓神父現在明顯已控制不了自己。他對神父在做的事情和將要做的事情感到害怕。阿莫頓神父太興奮了,他無法清醒地思考,或者調整好說話的聲量,結果,他用極其野蠻的方式,高聲咆哮著。他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