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提到這位老裁縫手藝極好,囑她要去他那兒定製幾套新衣,他來北平前,姚碧雲可是特地交代過他的,對喬家這位老主顧,他可是從不怠慢的。
就連姚若心身上這條新裙子都是這位師傅連夜趕製的,昨天才送到姚公館,她今日就迫不及待地穿上身,自然都是為了範力夫。
“霏霏,我們走吧。”姚若心抬腕看了看錶,“力夫快下班了,我們這個點兒過去定能在門口遇著他。”
“好吧。”喬霏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姚若心神情恍惚地跟著喬霏走出了西餐廳,兩人一路無言,和街上紅男綠女的歡笑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突然姚若心停下了腳步,死死地盯著路邊,喬霏狐疑地順著她的眼神望去——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知道範力夫常帶著新歡在這條街上鬼混,總算脫貧的他出手十分闊綽,常常一擲千金而面不改色,本以為以他們近期的行蹤來看,可能會來光顧那家成衣店,卻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他。
春風得意的範力夫正摟著一個腰肢柔軟的年輕女子從一家百貨商行裡走了出來,兩人旁若無人地濃情蜜意著,範力夫不知在那女子耳邊說了什麼,惹得她嬌笑連連,身子不住地往範力夫懷裡偎去。
姚若心臉色“唰”的一下白了,不住地顫抖著,明明想要上前質問,卻突然邁不動步子,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任由範力夫和她擦身而過。
喬霏緊緊地攥著姚若心的手,暗暗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她最怕的是姚若心衝上去找範力夫要說法,若是被報社知道了,那可是一樁於姚若心聲名有損的醜聞。
可就在這個時候,姚若心晃了幾晃,竟然暈倒在喬霏身上。
待到她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醫院裡了,父母正關切地看著她,一見她睜眼,姚夫人不住地念叨,“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力夫呢?”姚若心茫然地看著雙親,問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關於那個負心的男人。
姚立言的臉上染上了慍怒,“你都見到了,難道還不死心麼?”
“我不相信,爸爸,我真的不相信,你們從來都不肯好好聽我說,力夫是個好男人,他真的很好……”姚若心情緒激動。
“你口口聲聲說他好,他究竟好在哪裡?”姚立言也激動起來,卻被姚夫人死死拉住,他深吸了幾口氣,極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柔聲道,“爸爸願意相信你,也不是非要棒打鴛鴦,如果你們執意要在一起,爸爸願意成全你們。你說他對你那麼那麼好,那我們做父母的自然無話可說,馬上幫你們熱熱鬧鬧地籌辦婚事,可是你親眼見到他摟著別的女人了,怎麼還不死心?”
“我還是不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不是會做出這種事來的男人!”姚若心執意說道。
“他怎麼不會?你暈倒在街上的時候,他也在邊上,卻嚇得落荒而逃,是喬霏好不容易把你送到醫院來的,我派人去尋他,他也推三阻四地不肯來醫院看你,連一面都不肯見你的人,你還有什麼好指望的?”姚立言把話說得很重,“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利用你,想要攀上高枝得來榮華富貴,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被徐又鳴看重,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自然是要甩開你,去尋更高的枝兒了,你也是個聰明的孩子,怎麼就看不透這一點呢?”
姚立言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血淋淋地將真相剖給她看,殘忍得連姚夫人都別過頭去不忍聽了。
姚若心突然安靜了下來,眼神一片空白,不再言語,只是直直地望著天花板。
“老爺,你別再說了!”姚夫人的心都被揪起來了,握著女兒的手,不知道該怎麼給她安慰。
姚立言嘆了口氣,坐在病房中,神色淒涼,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倒是姚夫人強打起精神寬慰女兒。
姚立言還有要務在身,不可能久留,見姚若心穩定下來,接下來只待她慢慢想通,接受現實了,在醫院坐了一會兒便回去了,留下姚夫人在醫院裡照顧姚若心。
姚若心依舊不言不語地躺著,不吃不喝也不睡,任誰勸都不聽,完全不在乎周遭的人和事,姚夫人擔心女兒,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得去找醫生。
可誰也沒想到姚若心竟然趁姚夫人到醫生辦公室說話的時候,搶下了僕婦手裡的水果刀,狠狠地往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
那老僕婦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鮮血飛濺的那一瞬間,把她嚇得魂飛魄散,尖聲叫了起來,從病房裡一路跑去喊醫生,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