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渡有個很匪夷所思的猜想:“周自橫是我,對嗎?”
秦響猛然抬頭。
他目光如炬,灼灼盯著她,將她臉上的驚慌無措全部收進眼底。
她呆滯住了,後面的電動車打了喇叭,她都忘了躲。
陳野渡用力拉了她一把,她失去重心,整個人往他懷裡撞,額頭剛好撞在他胸口,結結實實的一下,隨後她聽見頭頂傳來悶哼一聲。
“秦響。”
秦響抬頭,目光跌進一雙眼睛裡:“自橫?”
周自橫脾氣不好,喜歡擰眉,也總是很兇。
他每次看她的時候,瞳孔都很亮,像夏夜的螢火蟲,像沙漠裡的星辰,在漆黑裡升起光,灼熱溫柔。
“我回來了。。”
毫無預兆地,他回來了。
秦響抬起手,小心地撫過他的臉:“自橫。”
周自橫答應:“嗯。”
是他。
他會低下頭,用臉去貼她的掌心。
秦響瞬間紅了眼:“你去哪裡了?”
“陳尚清把我帶回去關起來了。”
在周自橫的意識裡,他被關了一個月。
秦響張開雙手,用力抱住他。
“怎麼了?”周自橫一動不動,讓她抱著,“擔心我了?”
她聲音哽咽:“我以為要等很久。”
周自橫拍拍她的背,動作笨拙地哄:“你怕什麼,我不會讓你等那麼久,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會逃出來找你。”
她抱著他,手勒得很緊,像是怕他跑掉。
周自橫單手繞過她的腰,稍微用點力箍緊,女孩子的腰身細細一截,很瘦,有點硌手,他心疼得慌。
“秦響。”他讓她抱了很久,“我餓了。”
秦響抬起臉,眼角的溼潤還沒幹:“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他忍不住用手指去摸她的眼睛:“香菜肉粥。”
週末鍾雲端會在家,秦響帶周自橫去了501。
501的冰箱是空的,秦響說:“我去樓下拿菜。”
“一起。”
她想到上次也是去了一趟樓下他就不見了。
“好。”
他們一起去了二樓,周自橫在門口等,秦響進去拿了肉和香菜,再和周自橫一起回五樓。
秦響讓周自橫先歇一會兒,自己去廚房做飯。
屋裡和他走時一樣,但沙發上多了一床毯子,還有一件秦響的外套。桌上沒有一點灰,秦響肯定經常過來,這個發現令周自橫心情很好。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周自橫左右看了看,反應過來是自己口袋裡的手機。他把手機拿出來,不是他之前買的那個二手老年機,是部看著就很貴的手機。
廚房裡開著水龍頭,秦響聽不見,鈴聲還在響,螢幕上的來電是陳知惠。
周自橫點了接聽,把手機放到耳邊。
“野渡,你人在哪?”
只聽了一句,周自橫掛掉手機,隨後試探性地用手指按了一下指紋。
下一秒,手機解鎖了。
這是陳野渡的手機。
周自橫皺起眉頭,想不通為什麼他能解開陳野渡的手機、為什麼這個手機會在他身上。細想來,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當時庸醫解釋說他有間歇性的失憶症。
他把手機關機了。
米下了鍋,秦響在洗菜。
周自橫過來,站在廚房門口:“上次你說的話,還作數嗎?”
她回頭:“嗯?”
“你說不用我去搶遺產,你可以不當闊太太,你說你聽懂了我的意思。”
他眼裡像有兩團熊熊的火,在燒著秦響,燒得她渾身發熱,她趕忙別開視線,背對著他,點了點頭。
“點頭是什麼意思?”周自橫語氣很急,不依不饒地追問,“你要說清楚,你不說清楚我會搞混。”
秦響把水龍頭關掉,轉過身去。
“你是想跟我在一起嗎?”
周自橫很直白果斷:“是,我想當你男朋友。”他瞳孔亮得灼人,“你願意不願意?”
秦響臉燒得很紅,但不再躲他的視線:“願意。”
她說願意呢。
周自橫咧了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傻。
比出獄還開心,比搶到遺產還開心,比得到全世界還開心,沒有比這更讓他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