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的時候,蘋果樹在落葉。時間過得很快,果樹已經重新長出了新芽。
母親淩氏發來郵件,說年關將至,不要忘了給安安添新衣。
姚凌鎖把白老師摺紙剩下的紅紙剪成了窗花,她不是很擅長,只會簡單的圖樣,還是租住陸女士那裡時同隔壁棟的住戶學的。
“這是什麼?”
蔻裡沒見過這玩意。
姚凌鎖不冷不淡:“窗花。”
“為什麼要貼這個?”
姚凌鎖沒有理他,她做了很多菜,還有餃子。
晚飯之後,她帶安安去樓上房間,給母親淩氏回電話。蔻裡開著平板,查什麼是窗花。
安安跟外婆拜了年,從房間裡出來。
蔻裡站在樓梯口:“媽媽在跟誰打電話?”
“外婆。”
安安頭上戴了紅色的髮箍,髮箍上吊著兩隻小紅燈籠,很喜慶。
但安安不開心:“媽媽哭了。”外婆也哭了。
蔻裡蹲下來。
聽說養成一個習慣只要二十一天。
“你不喜歡這裡?”
安安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怕蔻裡了,也敢看他的眼睛:“不喜歡,我在這裡沒有朋友,媽媽也沒有朋友。”
蔻裡抬起手。
安安往後退,但後面是牆,她睜大眼睛,盯著蔻裡的手。他的手很大,比媽媽的大,比白老師的大。
蔻裡揚起的手輕輕落下,把安安髮箍上小燈籠的紅線一根一根捋順:“等你上學,就能交到新朋友。”
“我可以去上學嗎?”
小孩子的眼睛很亮,和寶石一樣,漂亮、脆弱。
蔻裡以前從來沒有設想過,他會有小孩。要後代做什麼,他家老爺子不就是被自己的後代送上了絕路。他想過死後,他不會有繼承人,等他玩夠了、活夠了,就毀了所有他擁有的一切,不留給任何人。
現在他有了一塊寶石。
他想,至少得弄個王國吧,要蓋個刀槍不入的城堡,把它裝起來。
“當然可以,在西西戈爾,你什麼都可以做。”
翻了天掀了地都行。
他戳了戳安安髮箍上搖搖晃晃的紅燈籠:“小寶貝,新年快樂。”
安安彆扭地把頭轉到一邊,小聲地回:“新年快樂。”
“想要什麼禮物?”
“仙女棒。”
那是什麼玩意?
晚上,安安是蔻裡“哄”睡的,也沒哄,小孩子乖,自己已經蓋好被子,不吵不鬧。
姚凌鎖和淩氏通完電話,心情就一直很低落。臥室的窗戶上也貼了窗花,只是窗外漆黑安靜,異國他鄉,沒有半點節日氛圍。
她眼睛紅腫,不知道哭了多久。
“你怎麼這麼能哭。”
蔻裡摸摸她的眼皮,還發著燙:“我答應你,以後每年都會帶你回去一次。”
她眼睛裡這才有了點神采:“真的嗎?”
“我說了不會再騙你。”
她被蔻裡抱到了床上。
她來西西戈爾三個多月,他們只是接過吻。今晚不一樣,蔻裡的意圖很明顯,手掌的繭磨在她身上,有一點點疼。
她並不掙扎,只是說:“我不想懷孕。”
“懷不了。”
蔻裡結紮了,在帶姚凌鎖回盛衝的第二天。
他抓著她的手,放到後腰的位置,那個地方紋著伽森家族的族徽:“除了安安,我不會再有別的小孩。”
普渡羅神像可以為他作證。
“姚凌鎖,你還愛我嗎?”
“你要愛我。”
他摸著她後背的骨頭,掌心用力地按下,他要讓她深刻地感受到他、記住他。
“你一定要愛我。”
他可以給她時間,多久都行。
姚凌鎖一言不發。
零點,安安在睡夢中被人推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大壞蛋蔻里正坐在她的床邊,手裡拿著一把細細的、棍狀的東西。
“是這個吧?”
安安揉揉眼睛:“嗯?”
“仙女棒。”
安安眨眨眼,真的是仙女棒。以前過年的時候,媽媽會給她點。
蔻裡讓她拿著,從睡衣的口袋裡摸出個打火機,燈沒開,他打著火,點燃仙女棒。
火星子瞬間散開。
安安抱住蔻裡的胳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