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門開始,蔻裡就一直在看她。
姚凌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勺子掉進碗裡,清脆地響。
他突然問:“你愛我嗎?”
姚凌鎖被問得猝不及防,立馬低下頭,把發燙的臉藏起來。
蔻裡抬起她的下巴,含著笑去吻她,沒有吻得這麼和風細雨過。
【他是你的愛人嗎?】
剛才鄰居問的時候,他看見姚凌鎖點頭了。
他的生長環境裡只有弱肉強食,他是強者,不需要愛這種無用還會讓人軟弱的東西,但現在他扮演的是陷進情網裡的愚蠢男人。
“你愛我嗎?”
在晚上的時候,他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姚凌鎖還是不回答。
然後他的動作就不怎麼輕了。
*****
盛衝的八月晝長夜短,蔻裡走的時候天光還沒有大亮,雲只裂開了一個小口子,漏下來零星幾縷煙粉色的晨光。
“老闆。”
梅路張了嘴,又閉上了。
車是防彈的,玻璃是密不透風的那種黑,車廂內的空間不小,卻依舊會讓人感到壓抑。車開得很慢,窗外的梧桐在倒退。
“有話就說,”蔻裡閉著眼,“不要學你弟那套。”
“您還要繼續嗎?”梅路斗膽直言,“和姚小姐的遊戲。”
只是遊戲。
老闆一開始是這麼說的,但梅路覺得這個遊戲過於逼真了,老闆在駱駝灣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您對姚小姐,”梅路小心地觀察著蔻裡的神情,斟酌再三地說,“好像很上心。”
梅路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梅路。”
聽到自己的名字,梅路頓時後背發涼,從後視鏡裡,能看到蔻裡已經睜開了的眼睛,被他看著,會讓人產生一種被毒蛇盯上了的錯覺,簡直毛骨悚然。
“你從你弟那裡學了不少壞習慣。”
比如多嘴。
“對不起老闆。”梅路閉好嘴,不敢再妄自揣測了。
聯姻的事定下了,會先訂婚,在下個月。伽森家族即將多一位女主人,但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蔻裡的身邊依舊會有女人。
蔻裡一向喜歡身材熱辣、很會伺候人、很懂分寸的女人,比如坐在他身邊的這位,她漂亮性感,只倒酒,不插話。
“貨已經送到普巴手裡了,這會兒阿什頓估計正跳腳呢。”
說話的男人叫艾登,是西西戈爾西部的軍火商。
即將和蔻裡訂婚的普梭小姐在切爾德家族排行第三,上面有兩個哥哥,阿什頓和普巴,他們兩個鬥了十多年,互有輸贏。
“你的事我幫你辦成了,”艾登敞著襯衫,肌肉虯結,“我要的東西什麼時候能給?”
蔻裡背靠沙發,翹著腿,指間的煙就那樣燃著:“回去等著。”
在整個西西戈爾都找不出第二個像蔻裡這樣的黑手黨,生了一張讓女人痴迷的臉、幹著強盜的勾當、染最張揚的頭、笑起來像個優雅的貴族。
怪不得,有那麼多女人前仆後繼。
艾登的目光掃過蔻裡身邊的女人,真是漂亮得惹眼。
蔻裡收起搭在沙發上的手臂,女人立馬會意,放下酒杯,坐到艾登身邊,柔若無骨地貼靠上去,為他倒酒。
艾登哪還有興致喝酒,一把將人抱到腿上,手掌順著女人的纖腰往上。
房間裡的其他人個個目不斜視,習以為常,這種都是小場面。
這時鈴聲響了。
蔻裡沒看來電:“喂。”
飲了酒的嗓子帶著幾分微醺的沙啞,他倒是好興致,端著手看別人的春宮。
他從容地應付著電話裡的人:“在忙。”掛了電話,他起身,留下一句:“慢慢玩。”
梅路隨蔻裡一起離開。
車停在酒吧門口。
梅路坐進主駕駛:“老闆,是回上西嗎?”伽森城堡在上西區。
“嗯。”
梅路認真開車。
老闆有兩個手機,鈴聲不一樣,其中一個手機只有一個人會打過來,老闆不需要看來電。
車開到半路,老闆重新下了指令。
“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