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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門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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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半年在客館中被打得昏厥過去,這口氣怎麼咽得下,誓要報仇,一時間太尉府的小衙內毆打南喻使者的事情,在梁京傳得沸沸揚揚。

喻裴樨與郭恬本是揹著阮文辭做這件事兒的,並不叫阮文辭知曉,然,紙包不住火,這麼大的事情,阮文辭遲早亦會知曉。

阮文辭蹙著眉道:“昨兒個文辭問起那些僕者是如何而來,恬兒你回答是如何而來。”

郭恬揪著自己的衣裳角,垂著頭,一副犯了錯誤的模樣,聲音比蚊子還小,嚶嚶道:“買……來的。”

“買來的?”阮文辭道:“還說是買來的?”

郭恬嘟著嘴巴道:“一枚財幣,那也是買來的呀……”

“犟嘴?”

郭恬立刻承認錯誤:“文辭先生,我知錯了!”

喻裴樨走過來打圓場:“文辭先生,你便不要難為恬兒了,她也是為了……”

不等喻裴樨說罷,阮文辭也道:“人主來的正好兒,若是文辭思慮的沒錯,也有您一份的功勞在內罷?”

“寡……”不等喻裴樨“狡辯”。

阮文辭又道:“往日裡人主最為沉穩計較,怎的卻也帶著恬兒胡鬧起來?那喻半年睚眥必較,您比誰都最為清楚,卻一時意氣,辦了這糊塗的事兒!”

“文辭先生,”郭恬“犟嘴”道:“這可不是糊塗的事兒,師父可全是為了文辭先生呢!師父為了營救文辭先生,寧願放棄自己的骨灰,還為了文辭先生捱了刀受了傷,如今聽說喻半年難為文辭先生的僕者,特意用銀錢將先生的僕者買回來,這天底下,可再沒人比我家師父待文辭先生好的了!先生您怎的忍心責怪我家師父呢!”

郭恬拼命給喻裴樨打眼色,喻裴樨會意:“恬兒,今兒個陰天,寡人背上這傷,怕是又要犯了,有些許隱隱約約的痛楚。”

“哎呀,師父!”郭恬扶著喻裴樨,師徒倆往日裡有些年齡差,似乎還“頑不到一處去”,如今郭恬十六七歲,喻裴樨這具身子亦是十六七歲,兩個人說起話來,渾然天成的“沆瀣一氣”。

阮文辭何等的精明,能聽不出他們在賣可憐兒,嘆口氣道:“文辭如何是責怪人主,只是……只是文辭心中有愧,愧對您的器重。往後裡無論遇到甚麼事兒,也無論做甚麼事兒,還盼望您能將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萬勿受到任何傷害。”

喻裴樨聽得微微有些動容,如今在這梁京之中,身畔只有郭恬與阮文辭是“自己個兒人”,剛想要開口答允下來。

吱呀——

哪知房門下一刻突然大開,有人施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裴雪荼!

裴雪荼也無敲門,一撩衣襬大步走進來,喻裴樨當即眯起眼目,不知裴雪荼在外面聽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裴雪荼很是自然的介面:“文辭先生大可放心,從今日往後,樨兒再不會受到任何痛楚與委屈。”

阮文辭挑眉:“太尉好大的口氣。”

裴雪荼睥睨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因著,他是我太尉府的衙內。”

說罷,也不再理會阮文辭,轉過頭來,對喻裴樨溫聲道:“樨兒,爹爹出門一趟,或許晚些回來,有事兒只管支會丹蔻去做便是了。”

“你……”喻裴樨下意識問道:“去何處?”

他問出口便有些後悔,裴雪荼去何處幹自己甚麼事兒?

裴雪荼倒是不介意與他報備行程,曲起食指颳了一下喻裴樨的鼻樑,笑容之中帶著幾分無奈與無度:“還不是去給樨兒擺平鴻臚寺客館打人鬧事兒之事?喻半年叫囂的厲害,聲稱要鬧到人主面前,爹爹這便親自登門造訪,看望他的傷情。”

裴雪荼雖這麼說,但他的面容上,隱隱約約露出狠戾的冷笑,一點子也不像是去探病的,反而是像是……上門討債。

金輅車離開太尉府大門,粼粼往鴻臚寺客館而去,進了含光門,來到含光門衙,鴻臚寺的掌官早就聽說今日裴雪荼會親自造訪,帶著一票的官員,人山人海的跪拜在鴻臚寺客館大門口,那架勢遙遙的看過去,彷彿迎接聖駕一般。

“拜見太尉——”

裴雪荼見了這些官員,一點子也沒有施捨眼神,金輅車直接行駛過去,抵在客館的大門口,這才駐了車,駕士擺好腳踏子,請裴雪荼下車。

裴雪荼施施然走進客館,喻半年聽說他要來探病,臥在軟榻上半死不活的裝死,嘴裡哎呦哎呦的呻*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