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學生蘇林,拜見聖人老師。”
反應過來的蘇林,連忙作揖行禮,恭敬地道。
“爾非本世界中人,倒也無妨行此禮。”孔子樂呵呵的沒有半點威嚴的樣子,平易近人猶如鄰家白叟,捏著鬍鬚,輕聲笑道。他這一句話舉重若輕,卻一言就道出了蘇林的身世來歷,直接點名了蘇林乃是穿越而來,非天仁大陸世界中人。
“老師果然明察秋毫,只是學生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來到天仁大陸。別無他法,適者生存,只能夠遵循天仁大陸的禮法規則,方能有一線生機。”
蘇林苦笑了一聲,如實說道。他並不意外孔子能夠看穿自己的來歷,如果連這點都看不透的話,恐怕孔子也擔不得聖人之名了。
“既來之,則安之。爾既能以吾之言論開智,且言爾之所想之道。吾可助爾開闢智海,更進一步。”
孔子並沒有深究下去,睿智地眉目之間,有著令人怎麼也看不透地深邃。
蘇林聞言,便知道這是孔子開始考校自己的道了,沉思片刻,便張口說道:“孔聖在上,學生蘇林乃是以孔聖‘君子不器’之言開智。領悟的乃是‘不器之道’,學生不願意成為他人手中的‘器’,便要成為執器之人,走出自己的道來。”
“不器!不器!當年吾與子貢同眾弟子亦曾言過不器之道,惜以子貢之才,也未能領悟真諦。未曾想,爾一外來之人,竟然能知吾之真義,實屬不易。爾且再言,何為‘器’?何為‘不器’?”
孔子微微眯起眼睛,透露出一絲慵懶的感覺來,但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一字一字地壓在了蘇林的心上,拷問著蘇林到底什麼是器,什麼是不器?
“器者,物也,用耶!是故器者之途為用。不器非無所用,亦非多才多用,乃為執器者,不為人所用而用人用器者也……”
方說完這第一句,蘇林的腦海中,便閃現出了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場景來,從自己有記憶開始,孩童時期父母的關懷,開始幼稚園學習後的各種補習班和學習壓力,不開心的童年,作業繁多的初中,以及青春懵懂卻揹負高考壓力和一生希望的高中……
一幕幕過往的場景,如同昨日重現,蘇林的心中一酸,胸中之道便一股子湧了出來,字字鏗鏘地道:“聖人老師在上,也知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蘇林自小似乎於襁褓之中,便已然被父母規劃好了未來之道路。於懵懂之中,便無從選擇自己的未來。
為了一個家人期望的目標,為了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所謂的人才,也就是‘器’。蘇林同無數人一般,走在同樣的道路上。甚至連天仁大陸的儒生都不如,儒生開智之時,尚且可以選擇自己未來的志向,知道以最符合自己共鳴的言論開智,可是我呢?”
蘇林越說越激動,之前想不通的抑鬱和志向,如今全部都吐露了出來,“走在他人既定好的目標道路上的人是可悲的,有未來比沒有未來更加的糟糕。因為我感受不到快樂,失去了生命中追求的意義。即便真的獲得了他人期望達到的目標,我也是不快樂的,這並不是我人生的真諦。所以,我不願意再當別人的“器”去完成別人的理想,我要遵循自己的意願和目標,走自己的道。君子不器,而要成為執器的人,把握自己人生的方向,不被任何人左右和控制我的思想。這……便是我的不器之道!”
“然也!”
聽完蘇林的不器之道,孔子便沒有再說其他的言語了,他背過身去,一步步緩緩地走進那智竅的混沌之域當中,蘇林反應過來,想要追上他,卻越追越遠,這智竅當中的空間是虛無空間,沒有實體,越追能越遠,小能是大,近能是遠,快能是慢,所以一切都是不可思議地玄妙。
“孔聖且慢,弟子有事要問?這天仁大陸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和我來自的地球又是什麼關係?我還能回去麼?聖人不死,孔聖您又是到哪兒去了呢?”
自從來到這天仁大陸,蘇林的心中便滿是疑問,但是無奈身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回答他的這些問題,包括他博覽的那些書籍,好不容易碰上了這個世界上最淵博的聖人孔子,他哪裡能夠放掉這麼好的機會?
可是,面對蘇林的疑問,孔子依舊頭也不回,只是淡淡地聖音在混沌中響起:“思想之所至,便無所不能,亦無所不知。儒道之思想存世一日,吾便不亡!”
言畢,孔子大步一跨,彷彿從一個宇宙踏向了另一個宇宙,足下的混沌空間竟然片片寸列,在這聖人一踏的威力之下,竟然整個轟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