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這個了,太平咬牙一陣暗恨,什麼破胎記,就一變相守宮砂嘛,也不知道這衛家人怎麼長的,有夠變態的!
太平忘了她自己現在也是這變態裡的一隻了。不過這個時空確實有守宮砂這玩意,只不過是點在男人的身上罷了。
“況且,”君霐一聲輕嘆:“你怎麼知道衛家人沒見過你?”
太平默然,到底還是習慣了現代思維方式,怎麼忘了這些古代封建制度下的上位者,她們生於陰謀,長於陰謀,一生都在陰謀裡打滾,每個毛細孔都流著陰謀血液,她尚知道知己知彼,人家又怎麼可能放她一個真正的逍遙清淨?不曾露面打擾,已經是善哉無比了。
輕輕將女兒攬進懷裡:“太平,我們君家,歷代皆為他人而活,唯有你,一定要由著自己的心意活。”
“好。”
太平記得那日自己如此承諾了父親。
冠禮
如果真有輪迴報應,太平相信她定是一個數世積累功德的大善人,而且專門把錢送給來世要生養她的人。
不管是二十一世紀的小女子太平,還是現在這個康擎世女太平,她都是生而富貴,衣食無憂,父母寵溺。
二十一世紀,她父親姓李,母親姓武,父母年將五十才意外得了她,都把她當做上天送來的寶貝。自出生,準確點說,是自在母親腹中開始,便呵護備至,母親身高不過一米五幾,懷胎十月時體重尚不足110斤,可她生下來卻足足有九斤四兩重,尚三月時醫生便屢屢勸母親打胎,說生她太過危險,母親卻執意不肯,她雖是母親的第四胎,可生她卻要了母親半條命,產後母親整整臥床三個月才修養好身體。
滿月時,有人胡說八道,說她龍眉鳳目,鼻直唇薄,是大貴之相,尤其是那一雙眼,龍鳳形相,眸色淺淡如籠煙霧,琥珀虛幻無情而縹緲,至尊至貴,天生便有三分法相,乃是尊貴極至的易夭折之相,恐塵緣淺薄,非喚至上之名不足以繫命。母親臥床猶笑,說既然我女兒命相這麼貴,那就叫太平吧,總再沒有哪個血脈能高貴過這個名字。滿堂皆笑,以為母親開玩笑,父親卻拍手叫好,當了真,她的名字就此一錘定音。
人家的孩子不過一父一母二人而已,而她頭上卻還有三位兄長,最小的哥哥也比她大上兩輪,三個哥哥都貪戀獨身生活,不願成家,直把這個小妹妹當女兒來養。
雖然是大富之家,太平卻從未用過保姆,日夜在父母和三個哥哥懷裡輪轉,呀呀學語,蹣跚習步,認字描紅,都是父母兄長手把手的教。
她自幼習毛筆字,正楷剛寫穩,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非書聖王羲之的帖不臨,父母由著她;王羲之的字才臨了幾月,又看上徽宗鐵劃銀鉤的瘦金體,父母還由著她;瘦金體沒得三分風骨,再改學懷素和尚的狂草,後只學了個四不象,不管是書聖龍鳳鶴舞端鵝的雍容靜美,還是徽宗曲玉斷金的清高凜冽,或者懷素和尚法度具備的狂顛,她都無一得精髓,自此書法拋在一邊;父母也只是笑,說書法不過陶野情操而已,當今社會,再沒有能出書法家的環境,字,會寫就夠用了,丟便丟了吧。
五歲時,看一小姐姐在宴會上彈箏大出風頭,心中羨慕,也纏著爸媽說要學,剛到勉強能彈整曲漁舟唱晚的程度,就嫌棄古箏弦多繁累,改學弦少的古琴,又只得三分,終也廢之;
7歲入學,按父母的說法,不過是為了多認識幾個同齡的夥伴,別關家裡孤僻了,一年倒有200來天請的虛假病假,生物地理數理化學一竅不通,爸媽也安慰她說,人的精力有限,用不上的東西,不知道也罷。她此後認不出五穀,分不清東南西北也照樣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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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迷上搖滾,扎著七個耳洞,寫得幾個酸詞,夥著一群人天天打鼓嘶喊;
17歲初戀情傷,愛上長她十幾歲的男人,鬧得天翻地覆。
18歲被人拐去當模特,遊走T臺;
20歲愛上攝影,揹著攝像機世界各地跑;
24歲,終於靜下來了,卻宣告終身不婚,又戀上陶藝,終日躲在山上燒窯畫瓷捏泥巴,整月整月不見人。
她活得恣意快活,直到26歲那年,看見大哥的孩子結婚,才猛然間發現父母都已經老了,三個哥哥也都年過半百,心酸難言,大為羞愧,自此才守著父母,閉門不出。卻也晚了,不到一年,父親去世,隨後幾日,母親也含笑而逝。
父母養育她27年,期間對她無限放縱,連逝去後也為她打算好了足夠她一生逍遙的錢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