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對於鬼神的敬畏總比野獸要強烈,因為野獸好賴是有實體的能看得見的活物,而鬼神,誰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但對於我這個楚家傳人來說,我倒寧願它是鬼,也不願意真碰上個大蟒什麼的。是鬼怪我還有辦法對付,是野獸我就只能撒丫子逃跑了。
然而當我真的來到荒雀坡後,才發現這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大型野獸,光禿禿的滿目不毛之地,除非是食草的,否則在這裡絕對活不下去。
幾天前,吳大叔的小兒子吳小胖,和幾個村裡有名的混小子一起跑到荒雀坡玩,那幾個小子在村裡是有名的一霸,簡直上天入地無所不為,幾家大人拿他們沒辦法,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最後只能聽之任之。
吳小胖跟著他們來到這裡,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原本挺大的膽子就這麼給嚇小了,回到家之後一個勁兒的哭,問他究竟怎麼了,他也嘟嘟囔囔的說不清楚,好不容易哄睡了,晚上做噩夢還得折騰醒好幾次。
那之後吳小胖整天迷迷糊糊的一個人縮在床上,蒙著厚被瑟瑟發抖,嘴裡時不時念上兩句,狀態就和精神分裂沒有太大區別。
吳嬸一看兒子變成這樣,飯也不吃學也不上了,急的又哭又鬧,拖著吳大叔四處求人,醫院去了不少,連心理醫生都看過了,可惜始終沒查出病因,據說是吳小胖每次到了醫院就恢復正常了,醫生完全看不出哪裡不對勁,只能開點普通的藥,讓吳嬸吳叔多帶孩子出去溜溜,別是在家悶壞了,變成抑鬱症。
醫生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吳嬸知道兒子絕對不是抑鬱症這麼簡單,她一怒之下跑去找到其他幾家孩子,想要痛罵他們一頓,卻發現這幾個孩子狀態也和小胖差不了多少,都是一副又緊張又神秘的樣子,連看人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事情就這麼拖延了幾天,吳嬸吳叔想不出辦法,不敢輕易給孩子治病,就想先湊合著過一段時間,沒準他就自己好了呢。
誰想到今天一早醒來,就發現小胖那屋已經沒人了,被子朝外掀開,連點熱氣都沒有,顯然裡面的人出去很久了,再看門口的鞋子和沙發上的衣服,都和小胖本人一起不見了蹤影,這下,吳大叔再也不能和原來一樣蛋定了,他和吳嬸在村裡轉了好幾圈,親戚朋友那裡能去的都找遍了,卻怎麼都找不到那個越來越莫名其妙的吳小胖。
直到傍晚,吳大叔急的焦頭爛額,才慌慌忙忙來到我家,老楚聽他說完事情經過,便將這事推到了我身上。
“這事好辦,你家那胖小子肯定又跑到荒雀坡去了。”彈了彈手上的煙,老楚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大手一指旁邊端茶倒水的我,說道:“讓這混蛋跟你去吧,有什麼情況問他就行,讓他把兒子給你找回來,找不回來他也甭回來了。”
早猜到老楚已經看我不順眼很久,尤其我每天窩在屋裡打遊戲的時候聲音都開的巨大,yy裡團長的咆哮聽的他耳朵發麻,所以這次的麻煩會推給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現在的我對於老楚來說,那就是眼不見心不煩,他就差再找點藉口把我踢去北京幹活了,又怕老媽想兒子天天跟他念叨我,這才沒真的把我趕出家門。
我一看這趟活是接定了,只好回屋拿了件外套披上,這時候正值秋冬時節,日夜溫差相差很大,不多穿點衣服一會兒準保有我受的。
“走吧。”我把手插|進兜裡,咳了一聲,催促吳大叔快點帶路,我著急回來繼續打遊戲。
臨出門的時候,隱約聽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老楚低聲唸叨了一句:“早幾天來找我,事情也不會這麼麻煩了……一切都是命。”
作為一個現代大學畢業生,我本來不是那麼迷信的,但是在老楚的耳濡目染下,加上這幾年的經歷,讓我確定了這世上有些東西真的不是你不信它就沒有,相反,它可能隨時隨地都跟在你身邊,甚至與你相伴終生。
我從一個茫然無知的社會小青年,變成敬畏鬼神的封鬼師,這其中的心酸只有我自己知道,想來我楚揚這輩子,拜天拜地拜陰陽,天塌下來也敢冒出頭去頂,卻唯獨最怕老楚,可見他在培養封鬼傳人這條道路上,對我做了多少人神共憤的事情,以至於我到現在還無比懼憚他的鞋底。
老楚說吳小胖肯定又去荒雀坡了,我想了想,還是詢問下其他人比較好,荒雀坡那種地方,不十分確定我是絕對不願意去的。
到地裡問了幾個正坐在路邊休息的大伯,被告知確實有看到小孩跑進林子裡,是不是去荒雀坡就不能確定了,那時候天色太早,林子邊上霧濛濛一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