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耳光,勁使得那麼大,連枝形吊燈上裝飾的掛件也叮叮噹噹響了起來。“我巴不得呢!你守著你那堆該死的黃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關我屁事!”
她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檸檬色天鵝絨長裙就像一團金黃色的雲霧飄然而去。亞歷山大揚了揚眉毛,朝周圍正在吃飯的人瞥了一眼,把方頭雪茄放到水晶菸灰缸裡,不慌不忙地跟著她走了出去。
他在樓上的遊廊找到茹貝。她雙拳緊握,踱來踱去,牙齒咬得格格響。
“我想,你發瘋的時候我最愛你,親愛的茹貝。”他說,聲音裡有一種魅力。
“別騙我!”她叫喊著。
“不是騙你,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你不是這樣一個讓人愉快的潑婦,我就不招惹你了。可是,哦,茹貝,你發起火來,實在是無人可比。”
“沒錯兒!”
“最妙的是,你在爐火通紅的時候,沒法兒長時間保持鍋爐的壓力。”他抓住她的一雙手,輕鬆自如地搖晃著。“氣兒快跑光了。”他悄聲說,吻了吻她滾燙的面頰。
她張開嘴想咬他,沒有咬著。“哦,該死的大裙子!”她叫喊著,手指彎曲像爪子。“沒有這個破裙子擋著,我會使勁踢你那兩個蛋蛋,你就用不著老婆也用不著情婦了!亞歷山大·金羅斯,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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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找到了礦脈和新娘(6)
“你不會踢的。”他說,滿臉笑容。“過來,親一口就沒事兒了。不管你是不是願意,你都將效忠於天啟公司,而且你都得接受我要娶妻生子這個事實。即使不做情人,我們也是朋友。”
她輕蔑地瞪著他。“我很快就和那些宣講福音的傢伙交朋友了!”
“這已經是老生常談了,茹貝,想想看!我不能娶你為妻,這是顯而易見的。我們倆要是做了夫妻,總得相互打破腦袋。我剛剛找到我認為是世界上最大的金礦。這座金礦創造的財富留給誰呢?我需要娶個妻子給我生幾個兒子。你已經有了繼承人。孫的繼承人更是一大堆。我卻連一個可以繼承家業的人也沒有。這不公平,親愛的。”
“是的,我明白,”她說,渾身顫抖,已經從憤怒的巔峰跌落下來,“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愛的是我,而不是她?”
“我怎麼會愛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姑娘?”
“從來沒有見過?”
“我是想從蘇格蘭娶個新娘。一個堂妹。她對新南威爾士——願意的話,你可以稱之為澳大利亞—— 一無所知,和我也素不相識。我希望她是個乖巧的小東西,但她是一口袋子裡的豬①。當然,論貞潔,我對她有絕對的把握。”他做了個鬼臉。“毫無疑問,她信奉長老會。但我可以讓她放棄自己的信仰。因為她將成為我的孩子的母親,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學會愛她。希望她是個有責任心的賢妻良母。這一點問題不大。我們那個氏族的女人都是在這樣一種教育的薰陶下長大的。這事兒,我一時半晌也和你說不清楚,茹貝。要論貞操,你連邊兒也沾不上;妻子的職責,更讓你煩得要命,只能永遠對著幹。”
她在裙子口袋裡摸索著,跺了一下腳。“哦,真該死!我的雪茄沒有了。給我一支,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划著一根火柴,茹貝吞雲吐霧的時候,他手裡還拿著火柴桿兒。“不發脾氣了?茹貝。”
“得了吧。”她在遊廊來來回回走著,方頭雪茄一會兒從嘴邊拿開,一會兒又叼在嘴裡,然後和他拉開一段距離,停下腳步,轉過臉看著他。“亞歷山大,你瘋了。‘一口袋子裡的豬’,就這樣描繪你的妻子,虧你說得出口!以金錢為目的的婚姻多的是,可是,雙方總該多多少少有點兒瞭解。你為什麼不到悉尼找一個合適的妻子?查爾斯和康斯坦斯有兩個或者三個待字閨中的女兒。我想,她們條件都不錯。索菲婭很適合你。你會愛上她的。”
他滿臉嚴肅。“不,茹貝。我不想和你再討論妻子的事兒了。我已經告訴你我打算做什麼,為什麼這樣做。”
“把我歸到朋友那個圈子裡了。”
“我瞭解蘇格蘭人。”他說,把已經熄滅的菸頭從她手指間拿開。“無論這位新娘是我哪位堂妹,她都永遠不會為你效力。此外,我還沒有結婚,所以要不要把你劃到朋友那個圈子裡,是將來的事情。”
她伸出雙臂輕輕地摟住他,目光變得溫柔。“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可愛,亞歷山大。倘若她是個黛利拉①,你該怎麼辦?”
他們就站在牆根兒。他緊緊抱著她,讓她貼著牆,扯開裙子,露出漂亮的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