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緊緊的皺著眉頭。
許管事仰頭大笑,“好!阿吉奈到了林子裡就是頭最狡猾的狐狸,只要他出去了你們就休想再抓住!你們北疆軍……完了,完了,哈哈哈!”
大郡主騰的一下跳了起來,劈手扇了他兩巴掌,“卑鄙的小人!”
許管事不以為然的甩甩頭,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溫和敦厚,一雙眼中全是仇恨,“卑鄙?我們若真是那卑鄙之人,就該趁著王府沒男人把你們這些女人都宰了!讓筑北王在前線收到他最心愛的女人和女兒的頭顱,讓他親手為你們收屍!”
說罷一側頭往地上啐了一口,怒罵道:“你們在二十三年前搶走了我們的土地,殘殺了我們的子民,這筆賬我們琉國人記著呢!”
姑奶奶抄起手邊的茶碗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冷笑著說:“哦,有趣!打仗哪兒有不死人的?兩軍相爭強者勝,你們若是沒有狼子野心,我們又如何會跟琉國打起來?當年若是我們敗了,你們會不搶我們的土地,不殺我們的子民?”
姑奶奶起身慢慢走到許管事面前,垂著眼皮露出一個蔑視的笑容,“世間為君為王者,沒有野心早晚會被人打敗。有野心的,就要能擔負得起因為自己的野心給自己的國家帶來的災難和代價!”
用菸袋鍋勾起許管事的下巴,姑奶奶微微搖頭,“你們的君主把丟失土地損傷子民的罪過全推給我們,只這一點,在我心中他就只配當個雜碎!”
許管事驕傲的仰著頭,“小看我的國君你們會栽大跟頭的!”
姑奶奶用菸袋鍋敲了敲他的額頭,笑著說:“是啊,琉國新君,如雷貫耳。只是,你是怎麼潛入了王府,我們也自然有人如何潛在琉國。”
許管事聽了這話卻不驚訝,反而嘲笑道:“真可惜,很明顯你們派過去的探子不中用。筑北王那個愚蠢的傢伙竟然還守在帝泉關,完全不知我們國君的打算。哈,可笑啊可笑!”
姑奶奶眼睛一瞪,“你說什麼!”
就在此時,許管事突然發力躍起,以頭撞向姑奶奶。
電光火石之間,大郡主被突變驚嚇得愣在原地,靜言猛的向前一撲,拽住姑奶奶一隻袖子用力往回拉,達森彎刀出鞘!
掛著血珠的刀尖從許管事胸腔中刺出。
姑奶奶一甩袖子推開靜言,上前一把揪住許管事的衣襟,“說!你們這些雜碎要打哪裡?你們要偷襲對不對?你給我說!”
許管事的嘴裡湧出一股股鮮血,徒自大笑,“大公主,你的寶貝弟弟這次在劫難逃啦!國君……會用北疆……王爺的鮮血……祭……”
姑奶奶瘋了一般抽出身旁親兵的長劍,對著許管事的脖頸重重砍下!
血,滿眼的血。
靜言幾乎要背過氣去。血滴是溫熱的,噴在臉上,很黏。
她看到了失聲痛哭的大郡主。
她聽到了姑奶奶吼叫著讓達森派人快馬去帝泉關。
她看見許管事的屍體。一個詭異扭曲的笑容,一雙瞪著的眼。
嘈雜,混亂。
血腥氣瀰漫,天旋地轉。
“姑娘啊~~姑娘~”
“嗚嗚嗚~”
有人在叫她麼?什麼人在哭?
“滾!姑娘不過是嚇著了,一個個不滾出去幹活兒在這號什麼喪!”
“夏菱,你光嚷嚷也沒用。現在大郡主那邊都鬧翻了天,王妃撅過去一下午,到現在還沒醒呢!要不……咱們給姑娘叫叫魂?我聽我娘說,人要是被嚇得太厲害了,魂兒就飛出去了,叫一叫,叫回來就好了。”
“呸!你少在這兒烏鴉嘴!姑娘自半夜被叫過去一直撐了一宿,她現在只是睡著了而已。”
“你別不信!我聽容華齋的小丫頭說,姑奶奶當時一劍砍死了許管事,噴了一地的血,換了誰都得嚇出個好歹的。你看,連大郡主都跟得了失心瘋似的。”
“這……”
“咱們就試著叫兩聲,聽我的沒錯。”
靜言……
靜言。
一隻溫暖而熟悉的大手慢慢撫摸著她的額頭。
靜言。
放心,有我。
衛玄?!
靜言猛的睜開了眼。
正替她擦汗的夏菱和夏荷同時尖叫一聲滾倒在地,“姑娘!姑娘你醒了?”
衛玄,衛玄在邊關。
靜言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給我茶!”
夏菱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