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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聽衛玄的意思是要在儷馬山別院住上三五天,因為這片山谷周圍綿延的丘陵很適合冬獵,且一山之隔就是北疆境內最大的騰谷河,大世子曾跟她提過可以打夾冰魚的地方便是這裡了。

仔細將帶來的物什從包袱裡拿出來,脫下一連穿了好幾日的皮靴皮褲,換上慣常穿的綾子襖和棉裙。坐在鏡臺前捋順發鬢,猶豫再三,靜言取出她最喜歡的那支瑪瑙簪。

收拾停當,靜言想去找大郡主商量商量。她覺得應該去給孔夫人請個安,畢竟是長輩,又在一個院子,禮數還是周全些的好。

剛打算起身便聽有人敲門,一個小丫頭問:“可是章姑娘到了?我們夫人來瞧您了。”

靜言才到,身邊又沒帶使喚丫頭,於是孔夫人來了連杯熱茶都欠奉了。

有些侷促的請夫人上座,按規矩行過禮又問夫人近來調養的如何,身上可大好了?

孔夫人微笑著讓她不必多禮,又招呼她坐來自己身旁。

跟著夫人來的小丫頭們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正是靜言覺得奇怪時,孔夫人親親熱熱的拉起她的手,詢問王府裡的人最近如何?王妃的身體可好?姑奶奶可好?又問了幾句最近王爺忙不忙之類的應酬話。末了低頭想了半晌,突然說:“章姑娘,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需你幫忙。”

孔夫人的手又潮又熱抓得靜言很不舒服,“夫人請說。”

“我……我想請姑娘回去後跟王妃說說,我這病已經大好了,不知何時能回王府。”

話音未落靜言就覺得腕子上一涼,低頭去看,只見手腕上被套了枚通體碧綠的翡翠鐲子。

靜言趕緊往下擼,“夫人這是幹什麼?您的話我自會帶到,這鐲子萬萬使不得。”

孔夫人一把按住那褪了一半的鐲子往回推,“使得使得。我聽說這次大郡主也來了,大總管也在。我知道姑娘素來與這二位親厚,若是能幫著說說情更好。其實,我只求能離開這個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的院子。”

話說到最後時已是帶了哽咽,“章姑娘,這裡除了下人就只有我一個,整日整夜對著這個空院子,再待下去恐怕我連話都不會說了。晚上起風時,整個山谷裡都是鬼哭狼嚎的。我聽說後山上原來是刑場……章姑娘,我求你再給姑奶奶也帶句話,就說……說貞蘭知道錯了。”

靜言不再跟孔夫人推搪那枚鐲子,心中也吃不准她是被這荒山野嶺嚇的還是真心知道錯了,抑或她又在琢磨什麼?

看孔夫人的情緒似乎穩當了一點,才說道:“當初是姑奶奶做主給您送出來養病的,等回去了我必然也是去回姑奶奶。這枚鐲子,”靜言不再跟她亂撕扯,而是使了大力氣,緩慢而堅定的把鐲子褪了下來,“這枚鐲子我不能收。原本就是帶個話而已,無功不受祿,這麼珍貴的首飾,我受不起。”

誰知道這翡翠鐲是不是另一個陷阱呢?而且孔夫人剛才最後一句話很有意思,明著跟她說自己知道錯了,但當初那件人參的事兒她挑撥的正是靜言和姑奶奶。

孔夫人攥著靜言塞回給她的鐲子,擠出一個苦笑,“姑娘想必也知道了我為何被送出來罷?今日難得只咱們倆,我便照實說了。其實在姑娘來王府之前,我是很想謀這個西院管事的位置的。我沒能生養個一子半女,也沒有顧夫人的耐性一心禮佛,一個人,這輩子就在那一個院子裡,總得找點事忙活忙活。”

靜言不置可否,只在心裡想:這是找事兒,不是找點事忙活。嘴上自然不能這麼說,只是點頭道:“夫人的立意是好的。”

孔夫人聞言便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一笑,“章姑娘,你畢竟還是年紀小了些,心裡想什麼眼睛是藏不住的。”

說罷長長的嘆了口氣,“原先是我的錯,存了髒心眼子,只是沒想到姑奶奶和王妃都這麼待見你。難得,她們倆竟也能同時看得起一個人。”

這話說的褒貶不明,靜言皺了皺眉毛,微微垂下頭說:“王妃和姑奶奶待見的並非是我,她們要的只是個太平的西院而已。”

也不知靜言說的話有什麼好笑的,孔夫人聽了就咯咯咯的笑起來沒完。到最後竟笑得前仰後合,“太平!太平!”孔夫人掏出絹子抹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自從姑奶奶強逼著王爺把我們幾個侍妾娶進王府,西院就再也沒太平日子了!”

姑奶奶強逼著王爺納妾?!

靜言在最初的驚愕過後趕緊把好奇心壓了下去,只當這是孔夫人心血來潮的胡言亂語。

也許是因為這段時日獨自待在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