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拿出逛市場的架勢,我也不知道這缺德獸幹嘛去了,但我只能拿出等的架勢。
大約一刻鐘後,鬍子帶著鬥雞眼回來了,這哥倆買了不少東西。
鬥雞眼捧著一堆藥劑瓶,這些瓶子都很小,但上面沒貼著標籤,鬍子則拿著一個二手熨斗,以及一個小黑盒子,看著像是鞋油這類的東西。
鬍子嘿嘿笑著,對我擺手示意,讓我騰地方。
我跟鬍子互換了位置,鬍子先把熨斗和小黑盒子放在一旁。
他接過鬥雞眼手裡的藥劑瓶,當著我們的面除錯起來。我趁空還挑了幾個藥劑觀察一番。
這藥劑味道很怪,有的有股子香蕉味,有的是刺鼻,估計裡面有工業酒精。
鬍子調好之後,用藥劑把這皮毛擦了擦,尤其重點擦拭那些不好看的地方。
之後鬍子又把熨斗拿起來。這熨斗倒是不用插電,鬍子摁下開關,立刻就能熨燙。
我猜這是儲熱式的熨斗。我趁空問鬥雞眼,那意思,這熨斗和藥劑一共花了多少錢?
鬥雞眼比劃個十五的手勢,他指著鬍子說,“精英就是精英,比我們村的老孃們還厲害,太能講價了。”
鬍子也聽到這話了,他只是臉一沉,但因為正在工作,他也沒說什麼。
等熨燙後,鬍子又把小黑盒開啟,這裡面確實是油。鬍子用布條佔著它,對著狗皮好一頓的塗抹,我看著動作,想起了擦鞋油。
我發現被鬍子這麼弄了一番後,這皮毛簡直是太亮麗了。
鬥雞眼他們連連稱讚,都這輩子就沒講過這麼好的皮毛,而鬍子反倒拿出遺憾樣,說現在條件有限,不然再弄點漆料噴一噴,效果更絕。
我挺好奇,趁空問鬍子,“你除了當過扒子,是不是也在皮毛翻新的店鋪幹過?”
不然他如此專業,說沒幹過的話,我都不信。
而鬍子呢,湊到我耳邊,悄悄說,“當扒子時,也會偷到貂兒(大衣),如果不懂點翻新的技巧,怎麼脫手?”
我曾經就感慨過,覺得當扒子是一門學問,現在一看,我更加佩服這麼個“神聖”的職業了。
我和鬍子配合著,一共翻新了二十張狗皮,這些狗皮最後並排擺著,簡直都耀眼。
我覺得可以了,對鬥雞眼說,“開張!”
他們立刻很積極的再次鋪貨、擺攤。
我們的辛苦並沒有白費,幾乎是剛擺上,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
他們盯著這些狗皮,一會這個人嘰裡咕嚕說幾句,一會那個人唸叨著的。
鬥雞眼跟這些人交流幾句後,又問我,“保長,這次皮毛賣多少錢合適?他們都在問價。”
我琢磨起來,而鬍子呢,想都不想,立刻接話說,“兩千盧比。”
鬥雞眼明顯一哆嗦,他反問,“咋這麼貴?能賣出去?”
鬍子很自信的哼笑一聲,他還舉例說,“知道落地果麼?農民辛辛苦苦種的蘋果,被那些奸商用幾毛錢一斤的價格全收走了,而這些奸商,回去後,把這些爛蘋果做成罐頭,等送到超市時,一個罐頭少說要十五六塊,你們算算,這是什麼比例,升了多少番?你再看看,買罐頭的人少麼?”
鬥雞眼拿出猶豫的架勢,我對鬥雞眼擺手,那意思,就按鬍子說的去做。
鬥雞眼跟那些圍著攤子的人又唸叨幾句。
估計是聽到兩千盧比的報價後,有些人被嚇住了,他們立刻扭身就走,但也剩下一小部分人,他們依舊盯著狗皮。
這小部分人中,更多的是女子。
鬍子嘿嘿笑了,跟我說,“看到沒?女人嘛,對自己下手往往是狠一點的。”
倒不是我滑頭,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問鬥雞眼,“有人問你這狗皮是哪裡弄來的沒?”
鬥雞眼點點頭,但又搖搖頭說,之前賣狗皮時,有人問過,這次翻新後,還沒人提到呢。
我跟斗雞眼說,“你一會主動吆喝一嗓子,說這都是拉薩過來的貨。”
鬥雞眼不太明白,反問我,“這都是村裡吃狗肉時扒下來的狗皮,怎麼又成了拉薩貨了?”
鬍子倒是懂我,他跟斗雞眼解釋幾句。那意思,如果有一家醫院,它的名字是某某縣城醫院,而有同樣的另一家醫院,它在北京辦的手續,也叫北京某醫院,相比之下,這北京某醫院,絕對是上檔次的,甚至去看病的患者也會很多。
鬥雞眼還是有些犯懵,想想也是,他不懂地域優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