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架勢壓根不想妥協。
這是一種生死離別,我見不慣這種場面,而且我打心裡掂量一番,覺得我們或許還有生路。
我把小炸彈拿了出來,握在手裡。
我有這麼一個計劃,我們以靜制動,等這些鬣狗衝過來後,我選擇一個方向,把小炸彈撇出去,一旦能炸開一個口子。我們就能順著往外逃了。
當然了,在逃的過程中,我們還得時時刻刻的跟追上來的鬣狗搏鬥,有搏鬥就得有傷亡,最後到底能逃出幾個?我不確定,但總比全軍覆沒的強。
我跟這八個獵人簡要說了計劃,尤其我還指著達魯,那意思,讓他這就爬到樹上,而且一定等我們回來借他。
之後我又問剩下那七個獵人,誰要是沒啥信心,或者身體有啥不適的,可以留下來陪達魯。
這七人互相看了看,鬥雞眼顯得最緊張,他捏摺疊刀的手就一直沒放鬆過,指尖在這種高壓下,都顯得慘白。
但這七人中,沒人退怯。
大根和鬥雞眼一起幫了達魯一個忙,拖著他的屁股,把達魯往樹上送了一大截。
達魯的這個動作,也被龐大的鬣狗群看在眼裡,它們有些耐不住了,在幾個鬣狗帶頭下,整個鬣狗群都往前開進了。
包圍圈越來越小,而且每小上一些,我的心就越壓抑,就好像壘在心頭的石頭又多了一些一樣。
我一手握著瓷刀,一手捏著小炸彈。我一直拿捏著尺度,最後我冷著臉,對著小炸彈用力的撅起來。
按小蛇說的,這小炸彈得撅上一小會兒,直到小炸彈發熱了,我再把它投射出去,七秒後才會爆炸。
我等著小炸彈變熱的那一刻的到來。
但突然間,大根怪叫一聲。我整個人都處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狀態下,被他這麼一弄,我一分神了。
我又急忙鬆開小炸彈,怕弄出什麼烏龍來。
我扭頭看了大根一眼。大根指著一個方向,說話很急。
那個方向的黑影很多,是鬣狗最大的一個聚集地,這一刻,在這些鬣狗中,還出現了一個詭異的黑影。
這黑影看起來像是一個大號的鬣狗,但它的上半截明顯是人的身體,有手有腦袋的。
我一時間腦筋有點短路,心說這是什麼情況?
鬥雞眼還用漢語唸叨一句,他說這禁地內的鬣狗都成精了,尤其那個鬣狗,都有半個人的身體了。
我心說西方神話裡,有人頭馬的存在,但什麼時候有人頭狗了?而且我也不信妖不妖的事。
我知道這裡面有貓膩,而且我還隱隱猜到一個可能。
我隔著濃霧,看不清那個人頭狗的具體情況。我索性把手電筒拿出來,把光線調到最強,對著那個人頭狗照了過去。
那裡的鬣狗群立刻有了反應,它們似乎不喜歡這種電筒光,它們都嗚嗚的怪叫起來,至於那個人頭狗,它貌似還伸胳膊擋了幾下。
我聽的很仔細,那邊很快很傳來一個罵聲,“狗艹的!”
這可是鬍子的口頭禪,問題是,這罵聲不像是鬍子的語調,聽著有點娘們兒腔。
我一皺眉,等稍微琢磨一番後,我扯嗓子對那邊喊,“鬍子?”
我發現邪門的是,我喊出的話,也變得娘娘腔了。
我猜很可能是現在的濃霧有什麼說道,裡面有什麼稀有氣體啥的,被氣體一影響,導致我們的聲調都變了。
也不知道那個人頭狗聽沒聽到我的喊聲,但它沒回應我。
我倒是沒那麼害怕了,而且這一刻,我指揮著八個獵人,讓他們跟我一樣,喊鬍子這兩個字。
這八個獵人很給力,立刻喊起來,尤其已經爬到樹上的達魯,他用盡渾身全力喊著,也因為邊喊邊扭身體,他一失衡,還從樹上跳了下來。
但這八個獵人的漢語發音都不標準,而且在他們全體一喊之下,最後聽起來,他們喊得不是鬍子,而是犢子!
那個“人頭狗”被左一句犢子、右一句犢子的叫著,這次他不沉默了。
他突然間爆發了,扯嗓子吼道,“對面的那些王八羔子,是不是活膩歪了,竟然組團罵老子!”
鬥雞眼能聽明白,他一時間表情有些怪,至於那七個獵人,他們拿出完全聽不懂的一臉懵逼樣,全都看著我。
我一點沒覺得捱罵有啥,反倒咧嘴笑了。
我讓這八個獵人再喊一喊他們訓練已久的那個暗號,比如鬍子刷牙不洗臉,上廁所不關門這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