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走到大鍋前,拿勺子在裡面攪合一通,又盛出滿滿一勺子的湯。他往鬍子那邊走去,臉上依舊掛著強勢的笑。
鬍子沒在說什麼,只是冷冷注視著李洋。
要是沒再出什麼岔子,我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甚至我也壓賭一樣的認為,這計劃會成功。
問題是突然間,房外傳來嗷嗚的一聲。這像是狼的叫聲。
我心裡咯噔一下,其他人都忍不住的往窗外看去。李洋更是一下站定。他現在離鬍子有兩米多遠,這距離還是太遠,鬍子根本發起不了任何的進攻。
鬍子忍不住罵李洋幾句,試圖激怒他,讓他能走完這段距離。
但李洋被狼叫聲嚇到了,他也絕對是個很怕死的人。他把勺子往地上一撇,罵了句,“孃的,我沒工夫陪你們瞎折騰了,再不走,我遲早也會葬身獸腹。”
李洋這次離開的很快,而且任由我和鬍子怎麼喊他,他都置之不理。
我眼睜睜看著,房門被開啟,又重重的關上了。隨後房外傳來汽車打火的聲音。這讓我想到了那個麵包車。
李洋開著麵包車,迅速離開。房外也很快的,再次輕悄悄起來。而這種平靜,讓人心裡沒底,也讓人毛愣愣的。
我和鬍子面面相覷。小鼠依舊沉著臉,至於小薇,她都有點快崩潰了。
她看著莎莎的屍體,又看著房門,喊著亂七八糟的話,還拼命掙扎一番。她那意思,後悔當警察了,早知道聽父母的話,讀一個師範校園,等畢業後,當一個老師不挺好的麼?
隨後她又罵起警察來,說她真是傻,警察有什麼好的?平時工作壓力大,什麼苦活累活都有,工資卻才那麼一點點,遇到悍匪和兇犯後,警察還會陷入到危險的境地中。
她說著說著,哇哇的哭上了。
我安慰小薇幾句,因為我不想讓她在這種時刻,竟對警察這種職業打起了懷疑和抱怨的態度,我也告訴她,她原本只是技術警,並沒衝鋒陷陣到第一線,這一次的遭遇,對她來說,用意外中槍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承認,自己說話語氣不硬,甚至純屬是拿出安慰她的架勢。小薇根本不吃這一套,哭喊的更厲害了。
小鼠倒是突然間爆發了,他對小薇吼著說,“你消停點!我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慫!”
小薇一下子愣住了,甚至都忘了哭喊了,她呆呆的看著小鼠。
小鼠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又看著我和鬍子,他使勁動了動嘴巴,尤其幅度之大,讓人覺得,他會不會因此把下巴弄脫臼了。
鬍子先喂了一聲,又反問,“你他孃的幹嘛呢?難道一刻都不想多活了?要咬舌自盡麼?”
小鼠沒空回答,最後他憋出一腦門的汗,又張大嘴,伸出舌頭來。
我看到,他舌頭上有一個小曲別針,這曲別針外面還裹著厚厚幾層的銀白色紙張,這讓我想到了錫紙。
小鼠很快把舌頭縮回去,含著曲別針和錫紙,跟我們含含糊糊的說,“我離開莎莎家後,被跟在身後的李洋暗算了,等被他擄到麵包車上後,我沒多久就醒了,問題是當時的我,身體發軟,真跟李洋打鬥起來的話,壓根沒勝算,我就只好一邊繼續裝昏迷,一邊留意著路況。”
他頓了頓又說,“李洋帶咱們來的這個地方,之前走的是很偏僻的省道,到後來走的都是山路。咱們姑且不說省道,就單說這山路,我把這山路分為兩大截,前半截的山路,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知道怎麼走,但後半截山路,我沒看到,因為被這‘李狗’折騰一通,我徹底暈了過去。”
我順著小鼠的話往下琢磨,這時我還插話問小鼠,“你的意思,咱們要是能從這房子裡逃出去,只要不迷路的走完那一截陌生的路,剩下的,你就能當嚮導,帶我們徹底離開這裡了?”
小鼠點點頭,又把舌頭伸出來。那個曲別針和錫紙,也再次出現在我們眼前。
鬍子顯得喜出望外,跟小鼠說,“你試試對著我把曲別針吐過來,而且大家放心,我偷偷摸過,綁著咱們的鐵鏈上的鎖,是十字鎖,只要給我一個曲別針,老子有九成把握,能把這鎖開啟。”
我對鬍子知根知底,他說的話,我當然很認可。我還立刻看著小鼠,催促他。
小鼠這人,性格很內向,這種性格的人,也往往很倔強,他一來不瞭解鬍子的真正老底,二來聽完鬍子這話,他表情怪怪的,不僅沒配合鬍子,反倒對著他身邊的地面,吐了一下。
那個纏著錫紙的曲別針,落在他右手旁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