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留學歸來的蘇設計師這麼年輕,果真是有闖勁,越挫越勇,越勇越挫。”旁邊的三流四流五流設計師們在與她打招呼,反正被安排在最角落也沒人管,公司領導們更是注意不到這邊,笑呵呵的,“不過沒關係,蘇設計師你還年輕,這摔跤摔多了,摔得鼻青臉腫,自然就會走路了。”
黛藺把筆記本關起來,抬眸瞧了她們一眼,瞧得她們不敢再吱聲,這才揚眉笑著回應了她們一句:“阿姨們過獎了,我這麼年輕哪敢摔成這樣,這路還長著呢,摔跤的機會還多得是,摔一次就鼻青臉腫,那我還活不活?不過我這個年紀能與阿姨們平起平坐,險險擠上‘設計師’之列,也算是借了阿姨們的福澤,讓我少奮鬥幾年。哎,我這年齡確實嫩了些,比不上阿姨你們,但如果能讓我每天與阿姨們這般清閒,減少每天的工作量,少做業績,我也願意的。我也希望三四五十歲了,才躋身‘設計師’的尾巴,那樣多輕鬆啊,怎麼說也是個設計師呢。”
阿姨們白她一眼,灰頭土臉的扭回頭,不敢再在大會上聒噪。
這就是黛藺躋身三流設計師行列的工作環境,初來報到,便發現整個辦公室都是一群怨聲載道的老女人。這群奔四奔五的女設計師們,沒有一炮而紅的作品,也沒有笨鳥先飛、以勤補拙的意識,僅是天天在辦公室抱怨公司沒有給她們機會,公司把大工程全部留給那些大紅大紫的設計師們了,分粥不均,卻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自作主張的在名片上印上‘設計師’的名號。
說實話,第一天來這裡上班,這些女人們吆五喝六的讓她給她們衝咖啡,她就當給大家的見面禮,笑著給她們衝了,然後翻了翻公司能被正式評為設計師的名單,差一點沒笑出聲來。
美國公司總部這是在歷練她吧,讓她與這麼一群女人共事,她們沒達到設計師的級別,便整天唧唧歪歪,見人就發她們的設計師名片,互相爭搶業務。也就是說,她們這把年紀了,也還只是業務員。
那麼她,也因為滄口案子出紕漏,成了一個三流設計師。若想重新被公司認可,唯有努力做業績,一步步攀升。
幾個小時後,大會總算開完了,她一身鵝黃色連衣裙,踩著高跟鞋重新走在這幢氣派明亮的大樓裡,想著下午去機場送夜澈。
夜澈回撥的事還沒有辦下來,他需要飛去美國一段時間處理這件事,暫時不與她見面。但聽說滕睿哲今天被正式回撥了,被滄口的民眾擁護著回來的,由於四年時間裡政績顯赫,能力卓越,深得民心,是人民眼中宅心仁厚的好乾部,所以他回撥錦城市繼續接任市長一職。
今天市政府那一邊就在大張旗鼓的迎接他,黑色轎車一輛接一輛從【創e】門前經過,市領導們全部過來了,估計晚上又要去市委大院看文藝匯演,與回撥的滕市長‘重歸舊好’,敘敘舊。
“蘇設你現在去哪?”她的女助理從身後匆匆追上來,攔住她離去的腳步,“總裁讓你下午留在公司,他有事找你。”
“是什麼事?”說實話,黛藺對這個滿嘴美國腔、拿洗碗開玩笑的總裁併無好感,看來這ceo也是一個一切以經濟利益為第一的大老闆,關鍵的時候,鐵公雞一毛不拔,卻讓所有的下屬加班不加工資,“我現在去機場送個人,你幫我應付他!”
“總裁提到了滄口的案子,對於我們向總部申請重建資金的事似乎很不高興,這次他剛從總部調過來,一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拿蘇設你的事殺雞儆猴!”女助理依舊拉住她的腳步,對此很是憂心,“我們這麼大的公司,他特意在大會上提到你的名字,讓其他設計師都知曉這件事,看來也是一個不好惹的主。剛才他說了,讓蘇設你留在公司,晚上可能還要一起出去。”
“我現在必須先去機場送個人。”黛藺將手上的資料全部堆到女助理手上,無所謂笑了笑:“晚上的事,晚上再說!你先給我應付著!”
當她匆匆趕去機場,夜澈已經準備安檢了,抬手給她拭拭額頭上的香汗,輕笑著囑咐她:“記住我之前說的話,在他沒有正式確立你與他的關係之前,你還是有夫之婦的情況下,不要與他太過親密。等我回來。”
給黛藺一個擁抱,雲淡風輕一笑,轉身進安檢。
黛藺看著他頎長挺拔的背影,口鼻間還在嬌喘,跑得氣息不穩,“夜澈,你早點回來。”緊跟著他走了幾步,目送他進去。剛才她心急火燎的趕過來,一張俏臉被烈陽曬得通紅通紅,以為夜澈會為她的遲到感到生氣,但他只是笑,輕輕抱了她一下,轉身走了。所以,夜澈是不是在生氣?
夜澈一邊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