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猛地一驚,扭頭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幾個中年婦女同聲指著葉老師的門口,心虛道:“上午葉老師通知我們來給娃娃們領課本,順便嘮嘮嗑。我們看到蘇小姐和小雁在院子裡晾曬衣服,有說有笑,葉老師則一個人坐在屋裡,行李都收拾好了,說是滕市長喜新厭舊,要趕她走。這種差別待遇,讓我們覺得蘇小姐就是一個狐狸精,一來就搶葉老師的男人。而且葉老師告訴我們,娃娃們不是重感冒,而是學校的油漆有問題,中毒了,蘇小姐打算把這件事壓下來,不管娃娃們死活。所以我們才跑到外面通知大家,讓大家一起來討公道!哪曉得蘇小姐其實給我們捐過款,給我們設計樓房,這次是被人給坑了,卻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葉老師則瞞著我們把滕市長你給告了,說我們這裡是**工程,讓上級領導過來調查,把原本一件可以私下解決的事情變成了無法收場的大事……”
話到此處,眾人開始沉默,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葉素素的大門,等著她自己出來。
但良久,葉素素都沒有出來,門內靜靜的,讓大家對這個表裡不一的葉老師失望透頂,總感覺一個人的性情突變,不是她變化太快,而是原本在她的心底深處,存有這麼陰暗的一面。
見葉不肯出來認賬,蘇小雁再次站出來了,對眾人再道:“前段時間我帶謙謙和妮妮去騎電動木馬,葉老師一直跟著我們,趕了一群鵝過來,讓小謙謙趁我不注意,穿過大馬路去追大白鵝了。之後孩子追白鵝如她所願掉進水裡,她卻見死不救,扭頭走了。這件事,寶寶一直記得,記得阿姨不肯抱他出水面,讓他喝了幾口水。原本我以為小寶寶對大白鵝好奇是很正常的事,後來帽子叔無意中說起,那天他打牌去了,圈裡放養的鵝有幾隻也被人趕下水了,輸錢掉鵝真是倒黴,我才覺得這事有問題。今天上午寶寶與我蹲在院子裡玩,我故意問寶寶那天游泳有沒有看到岸邊有人,寶寶回答我,兇阿姨躲在石頭後面不肯把他抱起來,而且還趕他媽咪走,在書房欺負媽咪。所以大家明白了麼?我們的葉老師最近性情大變,竟然用大白鵝的卑劣手段去吸引小寶寶的注意力,讓他到處亂跑,本以為沒人看見,沒料到寶寶自己看見了,一口咬定是兇阿姨,小寶寶們是不會說謊的,他們才能證實葉老師最近發瘋,見著空子就鑽……”
門內,葉素素坐在椅子上,安靜的坐著,無論外面怎麼鬧都不開門,把所有的門窗都鎖緊鎖死,打算就這樣一直避下去,直到事情平息沒有人再談起她。
然而接二連三的風波,讓滕睿哲是不敢再相信她的,當太陽西沉,暮色漸漸降落,他薄如刀鋒的唇抿直,眸子陰鷙,點點頭,示意大家把門破開。
於是當那扇被葉素素鎖緊的大門被人猛地踹開,人們的憤怒之火被她的做作挑撥了起來,葉素素大吃一驚,驀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她望著門外雙目冰冷的滕睿哲,望著一語不發的黛藺、怒火跳動的蘇小雁,以及一大群被她的卑劣行徑嚇到的村民,突然拎起行李袋,自己往外走。
她一路走,快步的走,沒有人攔她,也沒有人罵她,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鄙夷的,對她的尊重與敬佩之情早已蕩然無存,實在不能想象葉老師會做出陷害小孩子、告發滕市長從而得以與自己團圓的卑鄙事情。
他們惋惜著,斥責的目光讓葉素素全身冰冷,舉步維艱,感覺自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但葉素素是預料得到這種結果的,知道大家會鄙夷她,無法理解她,所以她很平靜,回頭的目光放在滕睿哲臉上,停住疾走的腳步,問他:“難道這四年的時間,你沒有一點感動?”
滕睿哲目似劍光,俊臉陰沉,失望的答她:“離開這裡後,不要再回來!”
“不,睿哲,我只是離開面前這座房子,不是離開滄口,以後我們還是鄰居。”葉素素竟是對他展露笑意,眼眸裡閃動盈盈秋波,嬌媚一笑,惹得男人銳眸重重一眯,轉身走了。
她走出這座院子後,黛藺看著滕睿哲的側臉,發現他的表情介於憤怒與麻木之間,對葉素素剛才那番暗示性的話感到極端厭惡,牙齒隱隱咬得“格格”作響,吩咐道:“連夜送她回城裡!若是她再尋來,再次送走,不能讓她靠近任一個孩子!”
幾個村裡的保全人員領命而去,當即就將這依然保持著一身傲骨、走在路上的葉素素給請上了車,不能讓這精神狀態不大正常的女人留在這裡,做出什麼失控的事出來。
葉素素在車上掙扎,看著幾個追在小車後面跑的學生大聲喊她‘葉老師’,對她還有留戀之情,她忽然在這一刻有一股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