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藺從盒子裡拿出一支,放在燈下看了看,只覺得那翠色飛煙,透著一股靈氣,似女子在翡翠裡羅衣飄颻,輕裾隨風還。她一時喜愛上了,放在燈下又愛不釋手瞧了瞧。
男人用眼角餘光看她,見她喜歡,唇邊笑意更濃,緩緩停下車。
“我給你戴上。”他黑眸灼亮柔情,牽過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給她把那支翡翠鐲子套上玉腕,再大手包裹住小手,柔聲道:“在我的生命裡,有兩個女人比我的命重要。今天我給她們一人送一支玉鐲,願她們似姐妹一樣的相處,在我心中佔同樣的位置。”
黛藺羞澀的低下頭,細聲笑道:“那我豈不是逾越輩分了?伯母是長輩,怎能當做姐姐?”
男人笑而不語,輕輕摟過她,下巴摩了摩她白皙的額頭,緊緊抱住她。
她則回摟住他的腰,乖順窩在他懷裡,靜靜享受這份幸福。
一個男人一生中會有兩個重要的女人,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妻子,兩者份量一樣重,所以沒必要追究誰比誰重要。他的母親,就是她的母親,她要當做自己的母親去孝敬。
“睿哲,你送我的所有東西里,我最喜歡這支鐲子。”她輕輕吻了吻他,將他的大手捂在自己胸口,與他臉貼臉,淺淺笑著,“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不要擔心我們會起衝突,伯母永遠是為兒子好,我也不希望你左右為難。”
“傻瓜,我是怕你多想。”男人摸摸她的頭,放她回副駕駛坐上,重新開動車子,“我們現在過去吃頓晚飯,晚上再回來。”
“嗯。”
——
離開江東將近半年,江東並沒有變化多少。
黛藺看到門口的那家24小時便利店還在,而且在兩個偏門也開了兩家連鎖,燈火通明,女營業員又在看小說,不斷打呵欠。
她看著,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緊張,雙手悄悄抓緊了身上的安全帶。
到家了,闊別已久的家,就在前面不遠方,可為什麼近鄉情怯,心裡湧上緊張與不安?
“管家,老頭子在家?”男人將車緩緩開進滕宅的大院,正扭頭與滕家管家說話,俊臉冷峻,“車不用停進車庫,就放在院子裡,我們一會就走。”
“少爺,老爺不在家,在與鄒書記喝茶。”管家手腳麻利的為他們開車門,吩咐傭人們請太太下樓,大聲通報‘少爺回來了’。
滕睿哲聽到‘鄒書記’這個人名,雙眉輕微皺了一下,下車把黛藺扶下來,靜靜往廳裡走。
黛藺則在打量這個大宅院的熟悉景物,看到她小時候經常在這裡爬著玩的圓形噴泉花壇被拆掉了,院子裡的人工釣魚池也被填平了,擺上了盆景、觀賞植物,滕宅的大門上則還貼著大紅喜字,睿哲曾經的房間窗戶上也貼了,半年過去都不曾撕下。
她看了一眼,目光移開了。
進到滕家氣派的大客廳,滕夫人已經下樓來了,鼻樑上戴著眼鏡,頭髮盤著,一身端莊洋裝,溫婉中不失知書達禮,看了站在兒子旁邊的黛藺一眼,吩咐傭人備茶。
“一起吃飯吧。”她對黛藺的出現確實有一些不大喜歡,淡淡一句,就轉身往飯廳走了,讓傭嫂多準備一份碗筷。
黛藺看著這舉措,心知滕伯母是沒打算讓她來,只讓兒子過來,碗筷都沒給她準備,所以一時有些尷尬,站在原地沒有走過去。
以前的她才不管這些,都是睿哲在哪,她就跟到哪,每天拎著小禮物往滕家跑,死皮賴臉待在滕家。現在,滕伯母一個皺眉就能讓她尷尬不已、坐立不安,因為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滕伯母可能即將成為她的婆婆。
“伯母,聽說您喜愛玉石,特意給您買了一款鐲子,希望您喜歡。”她把男人為她備好的翡翠鐲子拿出來,交給傭嫂送給滕伯母,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手上則悄悄把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縮排袖子裡,不想讓伯母不開心。
滕伯母目前還沒接受她,估計是不喜歡她與她戴同一款鐲子的。
滕伯母坐在餐桌旁,看了一眼那鐲子,沒什麼欣喜之情,吩咐傭嫂:“將蘇小姐送的禮物放一邊,先開飯,睿哲的肚子估計餓了。”
“媽,這支鐲子不喜歡嗎?”睿哲笑著問道,劍眉飛揚,俊臉溫潤,牽過黛藺的手,讓她在他旁邊坐下,又道:“這支鐲子是我和黛藺一起挑的,您戴手上讓我看看,看大小合不合適。”
滕伯母這才嗔兒子一眼,把自己腕白無節的手腕給伸出來,“媽現在戴手錶,早不戴那玩意了。吃飯吧,媽剛才讓傭嫂燉了湯,與兒子你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