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在外面刮鬍子的滕睿哲走進來了,穿著她為他新買的那套睡衣,肩寬袖長剛剛好,掛在他結實的男性骨架上,被他的男模身材撐得不鬆不緊。
他的鬍渣子已經刮好了,腮幫子非常乾淨清新,五官輪廓顯得更加立體明顯。尤其是那高高的鼻樑和性感的唇瓣,是他五官裡最迷人的地方。
此刻他朝穎兒走過來,見她又站在浴室裡為敏敏收拾爛攤子,想彎腰又彎不下去,想洗澡又無法容忍地磚上的那幾根頭髮,眸色微沉,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他取了紙巾,走過去,蹲下來,用他修長漂亮的指,隔著紙巾將舒敏敏的那幾根頭髮給撿起來了,扔到垃圾桶裡。
再開啟淋浴頭,將洗澡間裡重新沖刷了一遍,從瓷磚牆面到地磚防滑毯,開啟窗戶通風,把舒敏敏留下的氣味給散去。
穎兒站在一旁,見他這麼細心體貼的為自己沖洗浴室,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溫柔起來,柔情似水注視他挺拔的背影,心湖在澎湃。
這裡沒有監控,沒有人跟蹤,是最能保留**的地方,所以她可以用她最真實的目光看他,注視他。
她覺得,他洗碗的背影,為她撿起地上頭髮的背影,是最悄無聲息、沒有任何語言的,卻讓她看得著迷,一時忘記了以前的是是非非。
人生就是一道道坎,過了這一道就是另一個新開始,然後是下一道,再開始。所以她不想永遠記得以前,好希望他能永遠這麼溫柔,懂她,知她,疼愛她。
這種疼愛並非為她生為她死,而是注入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中,為她洗碗,為她撿頭髮,為她遮風擋雨……然後等寶寶出世,他能陪伴在身邊,保護她和寶寶,不要再讓她跪在監獄的雪地上被槍決……
想到此,她微微朝前走了兩步,想從後面抱住那忙碌的高大背影。但走了兩步之後,她又退回來了,伸出手,輕輕撫上自己浮腫的臉,清澈的眸中浮現了絲絲自卑。
如果不是這張臉變得太醜,他又怎麼會在第一時間沒能認出她呢。
如果他知道自己變得很胖,雙頰被打了胖臉針,脫去了原先的尖巧輪廓,會不會嫌她醜?她的一雙腿已經水腫得很厲害了,每次洗澡,她自己都不敢去看,就怕自己越來越胖,雙腿恢復不了以前的瑩白筆直。
她就這樣矛盾著,既害怕他認出她,又怕他認不出她。
“進去洗吧,已經沖洗乾淨了。”在前面忙碌的他轉過身,雙眸柔和對她溫柔出聲,嗓音低低沉沉,似古鐘在響,新睡衣上則沾上了一層水珠,被噴溼了一大半,貼在他健壯的身軀上,“敏敏的生活習慣很不好,明天我會讓人給你們請個保姆,你不必每件事都自己動手。”
穎兒聽著他溫柔的嗓音,靜靜凝望他,然後當著他的面,把鼻樑上的大黑框眼鏡給摘下了,弄掉眼皮上的黏膠,還原她大大圓圓的眸子,並用手把齊劉海給撥起來了,讓面前的他,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雖然現在眼睛上還帶有眼影和眼線,把她弄得比較成熟和俗氣,眼角拉得比較長,但額頭和眼形還是原先的樣子,她希望不要在他眼中看到失望的神色,尤其是對她胖臉的嫌惡之色。——
滕睿哲看著這張逐漸在他面前清晰的臉蛋,看到黛藺依舊擁有她光潔美麗的小額頭,長而飛揚的黛眉,小巧的鼻,粉嫩的唇,他的目光裡流露出了濃濃的憐惜之意。
黛藺這麼做,是在告訴他她很在乎她的外表麼?可為什麼要這麼在乎呢?
她並沒有整容,也沒有毀容,只是因為懷孕,身上出現了浮腫虛胖,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孕媽媽之美。那一雙儼如天鵝般的眼眸,偶一流盼,依然水靈甜美;柔絲般的、弓樣的眉睫,蔭掩著盈盈的雙瞳……兩排睫毛長長密密,柔軟地覆蓋在眼瞼上,不時隨著眼瞼的啟合微微眨動,使人感到一種純女性的脈脈含情的妖美。
她長大了,挺起了肚子,但肩膀還是瘦削的,脖子以下的肌膚水水嫩嫩,比八個月前還要白皙玉潤。
所以在他眼中,她並沒有變醜,而是更美了,他喜歡她身上帶一點肉的樣子,這樣會珠圓玉潤,健健康康。
於是他朝她走過來,讓她把額頭上的劉海放下來,用棉籤幫她把眼睛上的眼影眼線輕輕拭去,恢復她帶著清純的妖美。
穎兒仰著頭,見他眼睛裡沒有流露出嫌惡之色,反倒心疼她,心裡一暖,輕輕閉上眼睛享受他溫柔的動作。
她這張臉上,除了雙頰變得豐腴白皙,臉蛋變成了長圓型,其他地方是沒有變的,只要他給她洗去臉上的小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