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他面色陰霾,冰冷的目光從滕父鐵青的老臉,移到滕母慘白的臉蛋上,低沉的嗓音突然變得銳利駭人:“所以請告訴我,昨晚您讓我去您房間,除了打潑藥碗,還對我做了什麼?!媽?”
滕母的雙手又是輕微一顫,突然害怕起來,害怕兒子從此不肯再要她這個母親,拖著受傷的腳往樓下走來:“睿哲,你相信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不必跟他說這麼多!”見滕母這麼慌亂,沉默良久的滕父雙眉一皺,臉色霎時沉了!那渾厚的嗓音高亢而清晰,比滕睿哲標準的男中音還要高几分,帶著幾分領導者的霸氣,眉心皺成一個川字,冷厲盯著兒子:“與鄒家的婚禮訂在三天後,這是你對鄒家的交代,也是對鄒家小姐履行之前的承諾,不管你給我滕家是活人還是屍體,我都會抬你過去迎娶,完成這場大婚!你最好準備好!”
“老滕……”滕母站在樓梯上,左右為難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嘴唇嚅囁著。丈夫這樣逼迫兒子,她心疼,但丈夫的決定又是對的,她也支援。
滕睿哲鷹眸陰鷙,鋼牙暗咬,冷冷盯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頓:“這個位子,只、屬、於、黛、藺,我不會娶鄒小涵。”
“這個位子不會屬於她。”滕父聞言灰眉一蹙,負手走到兒子面前,一臉嚴厲,精銳的老眸閃爍犀利之光,“在錦城市,我想要你這逆子垮臺,簡直易如反掌。同樣,我若要一個人死,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你最好慎言慎行,她的生死只掌握在你手中!你只要搖一下頭,她就會掉腦袋!”
滕睿哲眸中一驚,俊臉霎時慘白,血色褪盡:“父親,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
“滕總,我們尋遍了每一個蘇小姐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人。古檢察官那邊也傳來訊息,鎖定不了蘇小姐的行蹤。蘇小姐應該是一直被人跟蹤,並且被隔離,對方搶在我們之前帶走了她,現在只怕凶多吉少。”
“她在哪失蹤的?”他以手撐額坐在桌前,聲線嘶啞,一身低落。
“江邊,對方用車帶走了她,留下了她的行李袋。並且,行李袋上有血跡。”
他眉頭一擰,緩緩睜開雙眸,抬起那張佈滿短渣的俊臉,“繼續查,有訊息通知我。”
“是!”
——
滕父書房,父子一坐一立,冷眸相對,中間的書桌上,電腦影片里正在播放黛藺昏迷的臉。
那是一張異常憔悴、蒼白的小臉,雙眼輕輕閉著,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似要睜開,卻又沒有力氣睜開。
並且,她潔白的額頭和小臉上全是血,紅得觸目驚心,正往脖子上淌。
滕睿哲看得心裡一緊,褲兜裡的虎拳悄然握緊,“讓我聽聽她的聲音。”他暗啞出聲,神色沉靜,喉結卻在不斷滑動。
“讓她說話。”滕父坐在書桌後,威嚴的老臉永遠是那樣不苟言笑,冷峻無情,按鍵冷聲吩咐對方,再冷冷盯著自己的兒子:“是你逼你父親非得做到這一步。如果從一開始你安分的與鄒家小姐完婚,不去招惹蘇黛藺給我滕家丟臉,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只見電腦螢幕裡,對方正在拽黛藺的頭髮,迫使她仰起頭,發出虛弱的呼痛聲。
那一聲呼喊雖然細弱蚊蠅,幾不可聞,但清清楚楚是一聲‘睿哲’,聽得滕睿哲臉色大變,所有的擔憂都在那一刻湧現在極力鎮定的俊臉上,一雙大手撐於桌沿,抓緊,撕心裂肺看著螢幕中受困的黛藺。
“黛藺!”
——
黛藺不知自己身處何處,但知道,自己在江邊被人抓了。
當對方拽起她的長髮,讓她發出痛苦的叫聲,她迷迷糊糊聽到了睿哲的聲音。
那一聲撕心裂肺的‘黛藺’,帶著男人所有的恐慌與擔憂,鑽入她的心間,在她心頭久久迴盪,似一根救命稻草浮露在耳邊,不讓她疼,不讓她流血。然而當她睜開模糊的雙眼,卻看不到他在眼前,看不到他來救她,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似絕望的天堂。
她重新閉上眼睛,眼角滑出的不知是血,還是淚,蠕動的乾枯嘴唇裡,已經發不出聲音。
此刻她是被困的囚徒,可她依然不想看到黑暗和寂靜,不想,明明身體痛著累著,腦子卻異常的清醒。因為只要一閉上雙眼,鄒小涵那銀蕩的模樣就浮現出來了,無孔不入鑽入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她好想,就這麼睡去,帶著疼痛睡去,再也不要醒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