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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小樓被法院查封了,爸爸在法庭上心肌梗塞突發,送去醫院的路上就閉上了眼睛,媽媽……她心窩一酸,重重跪在了門口。爸,女兒對不起您。磕了個頭,額頭抵在冰冷的路面,淚水在眼眶打轉。

如果時間能倒流,她一定聽爸爸的話,一定不惹爸爸生氣。

——

“住一晚50,需要身份證登記!”坐在服務檯後的中年大嬸頭都沒抬一下,繼續打著毛衣。

“這是我的身份證,麻煩你。”黛藺將身份證遞過去,望一眼這小旅社的四周。客房一間接一間,如膠囊般密集窄小,有些髒舊,連牆壁都剝落了。

“跟我來吧。”大嬸抓了支鑰匙,帶她上樓,“廁所在走廊盡頭,洗澡到廁所衝!”指指盡頭,扭著屁股走掉了。

黛藺望一眼那黑不隆冬的盡頭,沒有去洗手間,走進散發臭味的小房間。

房裡只有一張床,牆壁是黑的,不知沾了些什麼東西,她將行李袋裡的舊衣服拿出來,鋪在床上,移開枕頭,仰面躺下。

獨自睡一間房的感覺真好,不用再被室友們將趕工出來的家用品堆滿她的床,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不必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被人摸醒;不用排隊出去洗漱、上廁所;不用每週洗一次澡,卻只有15分鐘,包括排隊、脫衣服、洗完、穿衣服……

猶記得剛入女子監獄的那會,她不肯吃那裡的飯菜,摔東西,逃跑,被獄警打,被關黑牢,被同監室室友用工具折磨……她哭、她鬧、她怕,卻沒有一個人肯幫她。

這段黑暗的過程,沒有人比她更懂。她覺得這三年,已經讓她過完了她的一生,由適應到麻木。

為以前的所作所為後悔麼?

她苦笑,伸手接住一隻懸下來的小蜘蛛,捏在掌心。後悔的。如果換做以前見到這些小東西,她一定會嚇得尖叫,撲到睿哲懷裡,可是現在,她能吃掉一碗爬著蟑螂的粥水。

以前是將山珍海味吃成蠟,現在可以將每一根沒切開的青菜當珍饈。

她沒有資格去怪睿哲親手將她送進監獄,繼而引出爸爸的政治問題,因為葉素素的那間花店的確著火了,葉素素被燒成了重傷。是她,氣勢洶洶去找了麻煩,拽著嬌弱的葉素素,從門口拖到店裡,用蠟油恐嚇她,壓著她時,葉素素把沸騰的蠟油打翻在了她的手臂上,踢翻了成排的蠟燭……

“救我!”那個嬌弱如花枝的女子拖著著火的裙子在地上翻滾,火苗竄到羊毛地毯上,火勢成災。

她只驚訝了一秒鐘,大火便把店裡的羊毛地毯全燒著了,火苗竄到窗簾、布沙發、抱枕上、葉素素的毛披肩上……那一刻,她看著這片火海,真的想要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永遠消失。

“你他媽的還要不要臉,素素要是有事,看我怎麼收拾你!”這是滕睿哲給她的第一個耳光,一巴掌扇過來,讓她一個趔趄摔到地上。

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翻個身,蜷縮起身子。他是真的收拾了她,不再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一忍再忍,在葉素素脫離危險期後,他拖著她上了山,羞辱她、賤罵她,將她丟在深山幾天幾夜;以故意縱火罪、蓄意殺人罪,讓她鋃鐺入獄。

那一年,她剛上大一,是唯一一個敢在學校開跑車竄來竄去的風雲人物。出事後,網路媒體更是瘋狂報導,指責她的囂張跋扈,父親對女兒的放任。

父親在網路上道歉,卻平息不了民憤。她入獄三個月後,才從報紙上得知,父親因為她的事被牽扯出了政治問題,先是誡勉談話,之後黨紀處分,直接撤職查辦,是以平息民憤。

而一切的緣由,都是從滕睿哲親自送她去監獄開始的,她害了她的父親。

她咬了咬唇。滕睿哲,一個俊美,卻也淬了毒的男人。

“熱水放在門口了,是煮沸了的,可以喝!”房東敲敲門。

“好。”她撐著身子坐起身,撥了撥頭髮,去將熱水瓶取進來。而後從行李袋掏出一個熱水袋,灌了熱水,輕輕貼在小腹。

貼了一會,肚子還是脹痛,手腳冰冷,她放開熱水袋,摸黑去了走廊盡頭的廁所。每次來紅,她都會噁心肚涼,疼得沒法走路。忍了三年,經血裡已有了血塊。

陶姐說,需要調養,否則難斷根,女人就得多補。出獄後,讓你外婆多幫你補補。她是用羨慕的語氣說的,卻不知道,這個外婆,根本不是她的親生外婆。

她蘇黛藺是父親的情婦所生,母親難產了,死在了產房裡。父親將她抱回來後,說是抱養來的,讓無所出的正妻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