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沒了,我們家就沒後了,我們就算有再多的家產名聲都沒用!老鄒我求你了,就讓孩子生出來,然後送走,千萬不要胎死腹中……”
老鄒任她拉著,垂眸瞥她一眼沒理她,目光看回沉默中的老滕,說道:“我一直相信老滕你不會做這種事,你只是被滕韋馳或你兒子反將了一局,弄得現在有苦說不出,解釋不清現在這種關係。老滕,現在為了我兩家的名聲,我必須讓我女兒冒這個生命危險打掉這個孩子。到時候只要孩子一死,我們堅持認定孩子是睿哲的,睿哲和滕韋馳就算翻起再大的風浪,也沒法證明這個孩子是野種……”
滕父安靜沉默著,嚴厲的老臉上呈現一種死灰的顏色,根本不像鄒父那樣,還能在這種情況下當機立斷勒令鄒小涵提前生產,準備好一切退路!他只是靜靜看著鄒家夫婦,灰濃的雙眉輕輕皺了一下,腦海裡陡然快速劃過了一個年輕女孩滿臉血汙的樣子!
被人逼到絕路是什麼感覺?被戴上綠帽、被自己的妻子誤會又是什麼感覺?
當他明白這些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了自己的自私。
他追求功名權勢大半生,一直在他輝煌的歲月裡爭名奪利,掌控權勢,用盡辦法得到自己所該擁有所有的一切!因為他覺得一個人自身擁有多大的能力,就能掌控多大的世界,強者就應該唯我獨尊,在自己的地盤發號施令,建立威望,所以在他的生命裡,就算是兄弟,就算是父子,出了滕家大門,就是戰場上的敵人。
但是當他有一天眾叛親離,被侄子抓住殺人的把柄,隨時可能坐牢送命;被兒子弄出一個他的私生子,並且還是與兒媳婦的私生子,醜聞隨時可能公佈於天下,讓他一世聲譽被毀;被相伴多年的老伴誤會,徹底家破人亡……他忽然覺得自己活了大半輩子,還是沒有弄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是永無止盡的權和勢?還是滕韋馳所說的無子送終?
他與弟弟耀祥年輕的時候非常要好,上山下鄉誰也不會扔下誰,一起吃苦鍛鍊,捱了很多年。可是多年以後,耀祥有一個非常孝順的兒子和一個美滿的家,和和美美,而他,年輕時樹敵多、輕兄弟重權勢,年老時父子反目成仇,背上一身醜聞!
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原來這就是作孽太多的報應,現世報是真的到了!
他沉默著,沒有對老鄒說一句話,邁開沉重的步子,與老鄒擦肩而過。
他對睿哲逼婚的那天,睿哲曾說過,他一定會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當時他不信,認定兒子羽翼未滿,由他控制,但是八個月以後,他的代價是公司葬送、無子送終!
可笑啊,他也會有這麼一天,而且這一天還是來得這麼快,直接讓他從高處重重摔了下來。
滕家的保鏢護在他身後,護送他坐電梯,出醫院,上私家車。
他看著黑沉沉的天空,站在車門口,一時竟不知道該去哪。
昔日風風光光的滕老爺,今天竟然害怕回家,害怕待在這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錦城市,害怕那些曾經被他傷害過的人找上門來,害怕自己白髮蒼蒼的時候,面對的依舊是親生兒子的報復……
“老爺,少爺的車還停在這裡,好像還沒有走!”旁邊的隨行保鏢出聲提醒他,一旦發現任何風吹草動,立即把他嚴嚴實實護著,警惕的盯著某個方向,“夫人也坐在車裡,少爺似乎故意讓我們看到他與夫人在一起,正等著您。”
“等著我?”他聞言扭頭看過去,一雙老眸微微灼亮,竟然閃過了一絲欣喜。
此刻,滕睿哲正與母親坐在車裡,沒有開動,就等著父親過來。
他並沒有與傷心欲絕的母親交談,遇上哭泣中的母親了,就讓她上車,就那麼坐著,頎長偉岸的身軀後躺,一雙俊目似笑非笑看著外面。外面這‘兵荒馬亂’‘危機四伏’的時刻,弄不好又有人效仿老滕八個月前對待黛藺的方式,直接將母親抓走囚禁,打得頭破血流威逼老滕退位放權,有樣學樣,呵呵,只是不知道母親在老滕心目中有沒有這麼大的分量呢?
他微微笑著,俊逸的容顏在月光下閃耀一種邪傲之美,冷峭盯著正朝他緩緩走來的滕父。
老滕這麼不可一世,估計母親在他心目中就算一根草,這根枯草沒了,他可以順勢將鄒小涵那棵嫩草給娶了,還得一免費兒子,何樂而不為。
只不過老滕若想娶小老婆,還得確定那孩子是他的親生兒子才行!畢竟老滕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戴綠帽給滕家丟臉!假如這頂綠帽直接戴他頭上了,確定公公媳婦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