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剛搬過來那會,張阿姨經常給她端熟玉米吃,照顧她,落下一個好名聲,使得大家相信,她對張阿姨才是在栽贓!
“既然大家不相信,那可以讓張阿姨把每個月的水電煤氣條子拿出來對一對。我白天不在家,房裡只有一個小電飯鍋和一個檯燈,用不了多少電!但每次張阿姨都讓我出一到兩百塊,說大家都是這麼出的。”她很委屈,也很心酸,“我搬來這裡不久,起初是不懂,她說多少就交多少,但是我自己大致算了算功率和度數,發現這個錢交的太高了……”
“你要看清單是不是,我現在就拿給大家看!”張阿姨治理氣壯打斷她,指著大家夥兒,“我每個月是不是先讓你們把清單過目一遍,再算錢?我有沒有騙過你們一次?這姑娘她今天這話可是傷到我了!如果清單上的數字是對的,蘇小姐你以後最好不要非讓我撕破臉才肯交錢!偷了就是偷了,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她扭著她肥碩的屁股,果然回自己屋裡去拿賬單了,一拿來就把手指往嘴裡沾了沾,嘩啦啦的翻清單,“蘇小姐你自己瞧好了,這兩個月是不是每個月七十塊,上面都記著呢!你不要自己打自己嘴巴啊!”
黛藺望著那些單子,冷道:“另外多出的一百多塊,你是私下找我要的,說大家都是這麼交的!”
“我張阿姨可沒做這事,你不要含血噴人!一百多塊,我們一家出去吃頓飯就沒了,可不像你,一分錢都要斤斤計較!”姓張的翻翻白眼,繼續大打一耙,聳了聳她粗短的脖子,揚起吊梢眉:“如果你是交不起水電費才偷,我們鄰里之間還可以包容一下,看你是個孩子,不必計較;但你反咬張阿姨一口,就是你品格有問題了!而且看你每天三更半夜回來,到底是做什麼工作呀?什麼樣工作,需要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晚上出去做呀?”
“老張,算了,不與一個孩子計較,以後讓她別偷就是了!”旁邊的人已經把老張的話聽信了,過來勸架,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黛藺,“氣壞了身子,算你自己的。”
黛藺心知自己是騎虎難下了,拎著包轉身往樓下走。
這一天的好心情,就在這個早上,被完全破壞殆盡了。她想著自己的考試,所以不能再與張阿姨糾纏下去,跑著去趕203路。
203路行了一段路,又開始塞車,她再次讓司機把她放下去,在公路旁邊快步跑起來。
但這次她不是去租車,而是跑步,使勁的跑,把心頭的陰鬱疏散。
今天她早起了一個小時,就是怕塞車,現在,這些時間用來跑步去學校,應該沒問題。等她考完試,再回來與張阿姨這群大媽們解決水電費的問題。
她不會就這麼被栽贓的,一定讓你張大媽在深夜被抓個現行!
她跑了將近一個小時,跑累了,扶著膝蓋喘喘氣,然後繼續跑。直到看到大學大門,才停下腳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真是痛快啊,出了一身汗,既讓心情開闊,又把瞌睡跑沒了,還省了錢!
她站在初升的朝陽下笑了笑,隨應考的同學們一起走進校園。
滕睿哲的銀色小車就停在大學門口的那條寬敞甬道上,與其他車排在一起,所以趕時間的黛藺沒有注意到,馬尾辮飛揚,從他身邊急匆匆走過。
滕睿哲側首看著她一閃而過的側臉,只覺這女人,三個月沒見,變得青春飛揚,光豔逼人!
他在後視鏡裡看著她窈窕的身影,全身的熱血都在沸騰,大掌悄然捏成拳,壓制住他的興奮與激動。只覺三個月的焦灼與擔憂,總算有了一絲安慰。
他沒有追過去,而是目送她往教學樓走去,準備參加考試。
——
黛藺坐在考場裡答題,低著小腦袋,非常專注,一題一題的答下來。
這些題目都難不倒她,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還是答得滴水不漏、圓滿無缺。只是,答著答著,她總覺得窗外有個人盯著她。
當她回頭去看,又看不到人。
她把試卷檢查了一遍,上交,收拾筆具走出考場。
接下來回家賣她收集的那些飲料瓶和廢紙,然後帶雪球出去吃飯,去醫院買腸胃藥,去書城,買一些零食回來,好好放鬆放鬆。
呵,如果有時間和錢,她還想在傍晚擺個地攤賣東西,做擺客……
如此一想,生活簡單而快樂,所有的陰霾都消散。
她拿出公交卡,擠上公車。
滕睿哲坐在自己車裡,看著她抓著包包拼命擠進那爆滿的公車,劍眉輕輕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