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晚安吻,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黛藺望著那頎長的背影,看著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只覺蕭梓他,好累。
他很疲累,揹負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
第二天一大清早,傭人們已經在蕭宅四處忙碌,忙中有序,蕭家的一些親戚朋友也來了,陸陸續續往客廳走。
她由於沒有孃家,一大清早被接到蕭梓的一個朋友家做準備,再坐蕭家的車去酒店。
“大哥還真要娶她做兒媳婦啊,真是老糊塗了。”蕭家的親戚在院子裡嘀嘀咕咕,一邊往客廳走,一邊怨聲載道,沒有一點參宴的喜氣,“我們蕭家就蕭梓這根獨苗,這下要全毀在那什麼蘇市長千金的手上了!蕭梓年輕不懂事,怎麼大人也跟著摻和,蕭梓自己要自作主張訂婚那就算了,怎麼還真打算結婚呢!”
“只怪我們家蕭梓人太善良,才被那縱火犯當做救命草死抓著不放!”
“……”
黛藺在一邊的林子聽著這些閒言碎語,安靜走出去,上了蕭梓朋友的車。
她在蕭梓朋友家準備了將近兩小時,蕭家的車過來接了,蕭梓穿著那套白西裝,丰神俊朗出現在她面前。他摻她上車,與她安靜坐在後座,緊緊握著她戴著婚紗手套的小手。
他們都沒有說話,感受那份寂靜。
車很快到達訂宴的酒店,只見燈火輝煌的酒店大廳,喜宴擺了二十幾桌,蕭家的親戚朋友皆好奇看著新娘子進門。
而這一次婚宴,不比上一次的訂婚宴,由於有蕭父蕭母的首肯,蕭家的親戚全給面子的來了,欲一睹新娘子芳容,對新娘子見不得人的家世津津樂道。
黛藺挽著蕭梓的臂彎走在門口,小手把蕭梓抓得緊緊的。
“什麼都不要想,我們進去!”蕭梓側首安慰她,準備推門而入。然而,他身上的手機卻在這時急促的響了。
鈴聲一陣又一陣,非常的急。
蕭梓放開她,走到一邊接電話。
“全撤了?”他臉色大變,聲音不由得高亢而尖銳,顯示他的焦灼與怒火攻心。
他立即掛了電話,哀傷看著黛藺:“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竟是焦躁脫了西裝外套,拿在手上,疾步朝小車跑,開車飛快離去。
穿著婚紗的黛藺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酒店宴廳。而是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安靜站了一會,坐回婚車裡。
她一直坐在婚車裡,從中午坐到傍晚,坐到蕭家的客人一個個從她面前走過,鄙夷打量她,陸續開車離去,蕭梓也沒有回來繼續完成他們的婚禮。
蕭梓的朋友給蕭梓打了無數電話,都是佔線或者關機,聯絡不上,最後在酒店空無一人後,不得不勸黛藺先去她那歇歇。
黛藺沒有去,讓她先回去,自己穿著婚紗坐在酒店的石階上,望著遠方。
她坐在夜風中,坐了很久。
而當她一身潔白挽著蕭梓的臂彎,準備推開幸福那扇大門時,錦城市另一個大酒店裡,鄒小涵也同樣一身潔白婚紗挽著滕睿哲的手,幸福走進了酒店宴會廳。
他們都把日子選在了同一天,可是結局卻不一樣。
黛藺不知道,當她試穿那套波浪裙身的婚紗給蕭梓看時,蕭父卻拿了一樣東西給蕭梓看,讓蕭梓千瘡百孔的心,終於裂開了,裂開了很大一條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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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她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知道,她和蕭梓之間最終沒有結局。
那把傘,是‘離散’的意思。
她坐在臺階上,望著天際遙遠的星子,輕輕笑著,想念蕭梓在蘇家小樓擁著她看星星的夜晚。蕭梓,我好想念你靜靜陪我吃粥、為我家拔草的日子。我想珍惜你,彌補你,可是,你不肯給我機會。
我知道,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麼。
她笑著,滾燙的淚珠卻滾落了下來,淌滿她潔白的臉龐,落到婚紗上。
酒店門口,行人來來往往,好奇而感慨的注視著這位被新郎遺棄的新娘,看著她一直坐在臺階上,似在等新郎回來接她,又似在哭,在笑,孤身一人。
直到下半夜夜深人靜,酒店門口不再有人進進出出,她才從臺階上站起來,拖著雪白的婚紗裙襬往大街上走去。
她走在路燈下,身姿綽約,婀娜小蠻,可背影卻是那麼孤寂。
她一路走,時間彷彿回到了出獄的那個夜晚,她拎著她的舊行李袋,一步步走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