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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部分

現在送來醫院還有救。

蘇小雁早哭成了一個淚人,難受的伏在自己父親肩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身體在顫抖。因為她負責照顧滕市長的起居,一直想把他日漸消瘦的體魄食補起來,讓他吃好點,多吃一點,與初來他們這裡時那樣高大迷人,結實健康,鳳表龍姿,然而滕市長一直在外面跑專案,找投資企業,管生產,根本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有時雖然負手走在鄉間的田埂上散步、呼吸新鮮空氣,那也是一整晚熬夜工作之後,散過步,在床上躺一兩個小時,便再次投入工作中。

他們沒想過‘猝死’這個詞,滕睿哲自己也沒想過,但當猝死真正到來的時候,是沒有時間去反應,去預料的。這個電閃雷鳴的晚上,滕睿哲一如既往的在工作,投入的翻閱各種公文,思索這片貧瘠大地的整體發展,累了就喝杯熱茶,揉揉眉心,偶爾翻看手機上的母子仨照片,盯著那份沒有送出去的畢業禮物發會呆,然後繼續翻開檔案,讓這整個晚上在忙碌中過去。

這種生活他已經過了一年半多,不習慣在床上睡覺,習慣在辦公桌上過這安靜的夜晚,累了就伏案歇歇,披件衣裳,第二日可以直接洗個口臉,拿著公事包就出門。然而當胃部開始痛,一次兩次三次的痛,他都僅是捂著,覺得沒什麼,痛過之後並不影響他的工作,忘記了,如果不是小雁過來送早點,他都不知道外面天亮了。

終於在這次,劇痛讓他一陣天旋地轉,來得是那樣突然,讓他批完手上這份公文去取下一份,大手陡然就僵住了,身上的血液一陣逆流,手腳瞬息冰冷。

他這才察覺到了‘死亡’一詞,離他是那樣的近,奄奄一息趴在桌上,艱難摸出自己的手機,想在這人生的最後幾分鐘,發條簡訊……此刻,裝置簡單的手術室吞沒他失去知覺的身影,手術室的門重重關上了,在外面等待他的,是他帶領的第一批試點村民,他們正在脫貧致富的半路上奮鬥著,起步一年半,剛剛收到了匿名人士將國家撥款讓給他們的第一筆國家資金和一份設計好的圖紙,助他們一臂之力;他自己也想著快一點讓這份貧瘠之地發展起來,被回撥錦城市……

葉素素聞訊趕來了,一年半的光陰,讓她脫去了黑寡婦的裝扮,穿著淺色碎花的連衣裙,匆匆忙忙的趕來了。她看到手術室門口站滿了人,村裡的婦聯主任、幾個老革命村幹部,穿著工人服就隨救護車來醫院了,沒有上工。蘇小雁則在哭,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滕市長,讓他受累受餓了。

她走過去,拿過蘇小雁手中的手機,看到手機上有一條未發的簡訊,是發給蘇黛藺的,短短几個字——對不起黛藺,我要走了,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但沒有來得及傳送出去,沒有時間撥上蘇黛藺的新號碼。因為他留著蘇黛藺的舊手機號,卻把新的號碼記在心裡,不想讓她再翻看他的手機,打電話去打攪蘇黛藺。

其實這一年半,她在滄口村義務任教,週一至週五住在暫時搭建起來的學校裡,週六日則回城,今天就是週日,所以她不知道他積勞成疾,陡然猝發了胃大量出血。

也許突然倒下的那一刻,他是驚慌的,也是安靜的,平靜的接受死亡,不與天爭命,但是驚慌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沒有被調回錦城市,一分鐘之內就陡然結束了他的人生。

而這條簡訊,竟然就是他在倒下去之前匆匆按上的,是他得知自己猝死唯一放心不下的女人,但這個女人不是她。

——

黛藺的作品在錦城市沒有名氣,但初出茅廬的她,在她所實習的事務所是人盡皆知的。

起初她是實習生,帶著她的設計師師父一直打壓她,判定她的作品只是庸俗之作,上不了檯面,後來黛藺設計了她構思長達數年之久的幼兒園作品,偶然被頂頭上司撞見,這才知道女師父就地取材,很多設計靈感都是來源於她手下的實習生黛藺。

黛藺做過統計,對數字、密度方面的一些感知度是非常靈敏的,她的進步突飛猛進,雖然她的作品在某些方面還不夠成熟,沒有達到一定的級別,但身為新人,她的設計理念非常新穎,是一塊沒有磨出漂亮光澤的鑽石。

然而就在事務所準備讓她轉正之時,黛藺提出了出國深造,覺得自己班門弄斧,並沒有在這個業界學到真本領,根基不夠穩。也許在國外多學一些知識,多看一些作品,實踐的時間更長一些,作品才會成熟。

而慕夜澈也在申請駐外,黛藺選擇留在哪個國家,他就去哪個國家任職,永遠與她不分開。這是兩人那天在酒店陽臺上交談過後,留下的默契。

他們用匿名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