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轉向銀環,問道,“近來可有什麼人主動找過喜嬪?”
銀環想了想,“昨日酉時,樂妃在喜嬪處呆了半個時辰。”
朱玉兒?林婉兒皺眉,她不是懷孕了嗎?怎麼還這麼不老實?
“娘娘別惱,”銀環見林婉兒眉頭緊鎖,以為她還在為喬佳碧心煩,忙安慰道,“喜嬪娘娘那是嫉妒!皇上每天都來鳳儀宮,宮裡哪個娘娘不吃味?喜嬪娘娘是新人,沒嘗過娘娘的苦頭,才會冒冒然跑到鳳儀宮來鬧。”
“對呀!”金鈴也出聲附和,“這一個多月來,皇上都只寵幸娘娘一個。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依奴婢看,皇上說不準,對娘娘動了真心。”
真心?林婉兒打個哈欠,徑自脫了外衣,上床補眠。
一個人,能有幾份真心?
當晚,安壽沒來鳳儀宮,而是在喬佳碧的寢宮睡下了。
之後的一個月,安壽順著各妃品級,將有名號的妃子輪了兩遍多,卻獨獨不再踏進鳳儀宮。
林婉兒寵極而衰,彷彿又被打回冷宮。
雨後初霽,點點晶瑩綴在翠綠濃密的葉間,在陽光的照耀下,光彩動人。
風過,顆顆珠玉翩然落下,隱去了蹤跡。
再美的光華,也終有落寞黯淡的一日。
瓊華院中,琴音悠揚。
唱花朝,嫣紅奼紫;歌太平,盛世長樂。
臨窗而坐的人手握玉杯,看似悠然淺酌,心神卻已不知飄到了何處。
撫琴的朱玉兒幾不可聞地嘆息,琴音一轉,悱惻纏綿。
念昨日歡情,不過雨停風駐。雲消雨霽,誰憐我,相思無路?調素琴,撥金猊,誰解這一腔情懷,誰了這萬般愁苦?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似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琴聲驟止。
安壽轉回頭,奇道,“樂妃怎麼不彈了?”
朱玉兒微垂眼簾,“皇上方才……為何有此感慨?”
安壽微愣,隨即微笑,“無甚,不過隨便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