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物資當然是物資……也就是自衛軍‘物資支援部隊’可以靠近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
克萊維斯並沒有回答的餘裕,按動通訊儀的另一個鈕,“替我轉告夜梟部隊的部隊長.玄。直接把這段錄音給他。就說我克萊維斯正式取消上一個對他的命令……現在開始,我要夜梟部隊半數人馬輪值守在水之守護聖.盧米埃身邊。只要盧米埃不在朱烈斯的這輛拖車裡,夜梟部隊必須日夜不停地保護他的安全……”克萊維斯隨後還交待了什麼事,朱烈斯壓根沒聽進去,只是盯著自己的戀人那張擔憂的臉,巴不得給他一拳。
等克萊維斯終於結束了他冗長、囉唆、詳細的吩咐,放下通訊儀,只看見朱烈斯繃得緊緊的臉上寫滿隱藏得很失敗的怒意,很不自然地故意不望向他。
“朱烈斯?”
他理也沒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分撿幾種不同型別的報告,假裝忙碌。
克萊維斯輕笑一聲,伸手按住了朱烈斯的手背,“不理我……是不要我了嗎?”那個臉色很僵硬的人緊抿了嘴、垂下了視線、頸子像抽筋也似地左右擺動,克萊維斯只能很勉強地看出大概是個搖頭的動作,忍不住想笑,“吃乾醋?無聊。”
“……我無聊,你離我遠一點。”
克萊維斯臉上的笑意加深,“朱烈斯……盧米埃可不是奧斯卡……”他們倆都不曾擔心過奧斯卡被唐納德的人馬暗殺。這宇宙中單打獨鬥能打贏奧斯卡的人屈指可數,想去暗殺奧斯卡等於是找了個比較迂迴的自殺方式……高度警戒中的奧斯卡出手是會死人的。但盧米埃可不是奧斯卡,“要是真的有誰對他出手,事情就糟了。我並不是窮緊張。”
“……你幹嘛解釋?”
“因為你在吃醋。”
朱烈斯不開口,克萊維斯也不跟他囉唆,走過去直接朝他俯身。朱烈斯猶豫片刻,卻在兩人即將吻上的前一刻頗不情願地出聲,“問也沒問一聲就湊過來……”
克萊維斯沒好氣地補問一句,“……我可以吻你嗎?”
“我……”
“有本事你就說不可以。”
“你、你……你‘那樣’,還發什麼脾氣?”
“哪樣?對盧米埃太好?”克萊維斯連聲冷笑,“我只是不跟你計較而已,朱烈斯。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事瞞著我吧?”
朱烈斯瞪圓了眼睛,“我瞞你什麼?”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兩年前你跟奧斯卡的那個什麼忠誠之誓是怎麼回事?”
“……我是他的領袖,他對我宣誓忠誠有什麼不對?”
“不是應該對陛下忠誠嗎?”
“兩年前……你覺得他見過前任女王陛下幾次?”
克萊維斯一時語塞,答不出來。朱烈斯搖搖頭,“克萊維斯……你一直在介意這件事嗎?”
“……以前就知道有這件事,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忠誠之誓的內容。”克萊維斯醋意沸騰,車廂裡簡直溢滿酸味,“只要你們都活著,他隨時可以找到你……”
“你講反了。是我隨時可以找……也不對,是我能對他發令,但我不見得能找到他。”
被朱烈斯命令可不是什麼好事,“……是這樣嗎?”
“……宣誓方憑藉的是自己心裡永不磨滅的忠貞,才能無視任何阻隔,無論在任何地點都聽得見受誓方最緊急時刻的命令。嚴格說來,‘忠誠之誓’是……”朱烈斯臉上一紅,“是讓我在最緊急的時候喊救命用的……這是拿來保護我的。雖然我不需要。”
聽了詳細的解釋,克萊維斯的氣就消了。他很贊成這點……朱烈斯一向逞強,留一條後路也不是壞事。他只是不希望奧斯卡跟朱烈斯太親近,親近到成為這個宇宙中獨一無二的特殊存在……
“你就是不來問我,自己亂想。”朱烈斯指著自己胸前的海藍寶石胸針,“我隨時能找到的,是你的水晶球,不是奧斯卡。”
克萊維斯態度軟化了些,“盧米埃的事……敵人要是針對你,你能反擊……若是我,我好歹還會擋架。要是盧米埃,說不定連逃跑都……”
“我會找個藉口把那批人再遣走的。”
“趕走了,隔兩天又來了。”
“我會釜底抽薪,直接針對最高議會出手的……”朱烈斯隨即反問,“你是緊張得連我的能耐都信不過了?”
“是你自己說夜梟部隊可以隨我動用的。要是敵人偷襲盧米埃……你又要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