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人知道。
站起來走到下一節車廂,短短几步路,太陽穴就突突亂跳,漲得難受。轉彎剛拐進走廊,就看到另一端通往第四節車廂的方向,盧米埃與醫官海格拉斯正一前一後地朝他走來。
“您剛好也回來了嗎?朱烈斯大人。”
“……怎麼?盧米埃,你放下你的工作到這裡來做什麼?”
一旁的拉門裡傳來克萊維斯的聲音,“是我吩咐的。”他拉開了門,“別斥責盧米埃,是我要他在海格拉斯有空閒的時候,就立刻帶他過來。”
“我沒有在斥責……”朱烈斯有些尷尬地擺了擺手,“不好意思,盧米埃……我的口吻似乎太過嚴峻了。不過,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克萊維斯其實撒了點小謊。他只交待盧米埃要在朱烈斯忙完之後讓醫官過來,是盧米埃自己擔憂朱烈斯的健康狀況,才親自帶著醫官前來。盧米埃本來就心虛,克萊維斯為了護著他撒謊,朱烈斯又坦然道歉,他心裡更不安,“不,請不要放在心上。”
“海格拉斯,你手頭上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嗎?”
“是的。傷患不多,可以交給其他醫官處理……而且守護聖的健康必須擺在首位。”
“盧米埃,你先回去工作吧……否則有人會責怪我破壞紀律的。”捱了朱烈斯的白眼,克萊維斯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目送盧米埃離開。接著用手上方巾將他放在桌上的水晶球蓋住,讓出位置,好讓醫官能仔細替朱烈斯檢查。
醫官彎腰整理器材時,朱烈斯壓低了聲音在克萊維斯耳邊問,“你告訴他了?”
“沒有,所以我才支開他……”克萊維斯低嘆一聲,“最近隱瞞他太多事了。”
說得好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對盧米埃產生內疚了……他朱烈斯的病況為什麼需要向盧米埃如實彙報?盧米埃又不是他的誰……
更不是克萊維斯的誰。
朱烈斯抿住嘴唇,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在床沿坐下,“醫官,請你替我再做一次檢查……但如我上次所說的,這件事……”旁人雖然能看得見光之守護聖的額頭上有個半吋大的傷口,卻不知道他的健康狀況,“無論如何,不要對其他人提起。”
海格拉斯對朱烈斯擺出了一張臭臉,“……朱烈斯大人,您的身體有什麼不尋常的狀況嗎?”
“是、是有那麼一點。”
“看起來不是一點吧?”海格拉斯把他的大皮包摔在床邊的小桌上,嚴厲地審視著他最不聽話的病患,“請您無論如何要老老實實地告訴我。”
“讓我來說吧。”
克萊維斯用平穩的語調如實將昨晚把他嚇得膽顫心驚的狀況講述出來。醫官沒有多說什麼,仔細檢查過朱烈斯目前肢體的反應與他身體的狀況,做出了讓朱烈斯很不高興的結論……昨晚那種劇烈的抽搐,最近可能隨時再度發作。
“會惡化嗎?”
“這倒是不會。刻意不讓抽搐發作出來,才會拖長整體痊癒的時間……雖然這種發作本身不會有壞影響,但除了止疼的藥物以外,平穩腦壓與血管擴張的藥,請朱烈斯大人您……”海格拉斯突然間轉身面對克萊維斯,“請務必要讓朱烈斯大人按時服用,而且,也要避免讓朱烈斯大人過度勞累,他的工作量也需要進一步節制,克萊維斯大人,請您幫忙注意這些事情。”
朱烈斯大是不滿,醫官的吩咐居然都是對著克萊維斯說的。但在他們嚴厲的視線下,朱烈斯只好表示他會盡量休息。不過……這句話究竟有多少誠意,恐怕連暗之守護聖的水晶球都無法回答。醫官無奈地笑了笑,將裝著藥錠的紙袋交給克萊維斯,這才行禮離開。
“……海格拉斯為什麼把藥交給你?”
“叫我逼你按時服藥的意思。”
“他……他為什麼……”
“你又開始緊張了,朱烈斯。海格拉斯長年待在聖地,是看著我們長大的。他知道我們只是經常吵架、這幾年長期交惡……小時候我們兩個總是在一起,他……”克萊維斯嘆了一口氣,“他恐怕是極少數從未懷疑過我們感情為什麼突然變好的人。”
“奧斯卡不知道會怎麼想……”
“……管他的。他怎麼想,都不影響我。”克萊維斯懶洋洋地回答,“早上他才為了昨天我替他倒咖啡的事向我道謝……”
朱烈斯有些好奇,“……你怎麼說?”
“……我高興。”克萊維斯自嘲地笑笑,“我這種情緒化的人,做什麼都不啟人疑竇。倒是你的吹毛求疵跟訓斥說教,近期有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