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鬧……很癢啊……”
那間素來寂靜陰森的寢室裡,響起了十幾年不曾有過的歡笑聲。
望著彼此想裝正經又忍不住露出笑容的臉,他們默默地想……這一定是陛下的庇護,這個早上太美好了。
◇
七點鐘,十九歲的風之守護聖.藍迪,正按照自己平日的路線慢跑。
“咦?那是……”
早上七點,絕對不可能在這時候出現的暗之守護聖的座車,沿著聖地薔薇環那寬敞的馬車道緩緩馳近,藍迪不禁停下腳步……
克萊維斯大人在這種時間醒著?除非他整晚都沒睡。藍迪好奇地改變自己的路線,跟在那輛馬車後面跑了一段,跟著那輛馬車駛向光之守護聖朱烈斯的日影館邸。
“糟了……這大清早的,克萊維斯大人就跑來跟朱烈斯大人吵架?真好興致……”藍迪的每一根頭髮都豎了起來。這該怎麼辦呢?該去找盧瓦大人來幫忙勸解?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幫忙排解?
才想到這裡,髹成鬱紫色的馬車車廂門被開啟,一個熟悉的修長個子下了車,正是一如往常優雅穩重、重的……朱烈斯大人?
藍迪站在車後,努睛突眼地瞪著那輛馬車主人的死對頭站穩了身子,回過頭,望著緊接在他身後下車的馬車主人,兩人似乎都開口說了些話。
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藍迪一把抓住自己左胸心臟的位置,“怎、怎麼可能?這兩位宿敵……到底出了什麼事?”這該不會是無缽設下的什麼詭計、陷阱?他搖搖晃晃地,像是喝醉了般朝著那輛馬車走過去。離那輛馬車還有一段路,藍迪就親眼看見朱烈斯開口說了什麼,克萊維斯也回答了什麼,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平靜,微微上揚的嘴角甚至可以勉強說是……笑容。
一定是那個無缽所施邪術的影響!這個早上太詭異了!
◇
七點十分,二十二歲的水之守護聖.盧米埃在日影館邸門口被克萊維斯給叫醒。
“盧米埃?”克萊維斯歪著頭喊醒自己的同僚,“等人等到打盹了嗎?”
“啊……”見到朱烈斯還算正常,但一大早在日影館邸的門口見到克萊維斯,盧米埃也不免吃了一驚,“朱烈斯大人、克萊維斯大人,兩位早。”
“整晚待在這裡等我嗎?”朱烈斯把屬於盧米埃的那個醫務箱遞給他,“怎麼不進去?”盧米埃淺淺地微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朱烈斯也沒有再多問,“昨天你拜託的事算是完成了,克萊維斯沒事,他的傷勢並不嚴重。”
朱烈斯的神色穩重如常,但不知是不是盧米埃太過敏感,他彷彿感覺到某種敵意,隱而不發。
“是。”
“那麼……”朱烈斯轉頭望著自己的館邸,也不知道在對誰說話,“就這樣了,我要先回去整理梳洗一下。”
克萊維斯往北一指,“我到王立圖書館。”
“是。”盧米埃習慣性地應答。
朱烈斯也淡淡地應了一句,“嗯,知道了。”
“嗯。”克萊維斯沒有多做停留,甚至也沒跟盧米埃多說些什麼,左手往後朝朱烈斯的方向輕輕一揮,“走了。”按照往日習慣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盧米埃一如往常地默默跟在他身後,回頭望去,朱烈斯也已默默走回自己的館邸。
“克萊維斯大人,傷勢不嚴重嗎?”
“沒事。”克萊維斯淡淡回答,“要一起來嗎?”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見盧米埃臉上難掩的疲憊神色,“還是你想先回去休息?”
“不,克萊維斯大人,”盧米埃加快了腳步上前,跟在克萊維斯身後,“我沒關係。”
克萊維斯點了點頭,“那就上車吧。”
他的態度一切如常,但似乎真有哪裡不太一樣。
一定是自己多心了,盧米埃想著。這個早上一切都遊走在正常與詭異之間……
◇
七點十五分,二十三歲的炎之守護聖.奧斯卡,從朱烈斯的日影館邸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來,迎向終於回家的館邸主人。
“朱烈斯大人,您回來了。”
“早。”朱烈斯沒有停下腳步,逕自走了進去,先吩咐自己的侍女準備好熱水讓他洗沐,“今天不練劍?難得看見你這麼早在我家裡。”
“您昨晚沒回來啊!朱烈斯大人,”奧斯卡跟在他身後,“我不太放心,您……該不會是跟那位大人爭吵得很嚴重吧?”
“沒有,暫時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