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當然知道,是岳飛的冤案,陳放為是岳飛的門人,亦師亦友,岳飛被冤殺,陳放為受連帶之刑,為給岳飛申冤,沸沸揚揚寫下萬言書,在民間廣為流傳,因此揹負謀逆之罪和岳飛一同處死,因此名揚天下。”洪孝禮點點頭脫口而出。
我走到畫前,指著畫上的落款日期說。
“看著年月,剛好是陳放為關押天牢的時候,按時間算,如果沒記錯,這畫完成兩天後,陳放為就和岳飛一同處死。”
“嗯,是的,就是兩天後。”洪孝禮低下頭看了看說。“可,可這也不能說明就不是陳放為畫的啊?”
“陳放為是在天牢,又不是在他自己的書房,您見過那個兩天之後要問斬的人,還能有筆墨斥候的?”
“那也不一定,或許有人敬仰陳放為的高風亮節,偷偷替他送進來的,完成他最後的心願,也不是沒有可能”洪進在旁邊接過話。
我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洪進淡淡的回答。
“看看這畫,山松藏虎圖,仔細看看這老虎,腳下荊棘密佈,松林怪石嶙峋猙獰,不管畫這畫的人是誰,都是在借物喻志,所謂潛水困蛟龍,這分明就是虎落平陽圖,即便是林中霸王,也寸步難行舉步維艱,虎眼無神,左顧右盼在尋找出路,這是暗語自己當時的處境,和陳放為被關天牢的情形如出一轍,或許就因為這個原因,就更讓人相信這是陳放為的真跡。”
“對啊,作者以畫喻志,除了當時的陳放為,還有誰能畫出如此傳神的畫來。”洪孝禮據理力爭。
“這畫品相儲存太完好,說明有人一直精心收藏,可當時誰敢收藏陳放為的畫,誰要敢收藏,就坐實了自己和陳放為是同謀的罪名,謀逆是要誅族的,何況當時陳放為並沒有什麼名氣,誰又會為一個死囚的畫,擔上九族的性命。”我在旁漫不經心的解釋。
“即便像你說的這樣,可依舊沒有證據能證明不是真跡啊!”洪進寸步不讓的問。
“要證據其實很簡單,其他的不用看,就單憑這副山松藏虎圖的落章就能看出來。”我指著畫卷左小角的印章胸有成竹的說。“這畫也有可能是陳放為畫的,當然也有可能誰腦子突然沒轉過來,真幫他把畫儲存下來,世事無絕對,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但是即便所有的條件都成立,可這畫上面如果沒有這個印章,或許還好說,偏偏多了陳放為的印章,這就完全是畫蛇添足,本來還是模稜兩可的事,現在徹徹底底變成贗品了。”
“畫了畫當然要蓋章,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洪進不以為然的說。
“陳放為是死刑犯,關押在天牢,身上又怎麼可能會有印章。”洪孝禮一直默不作聲,終於很冷靜的說。
我看洪孝禮面色凝重,一直最得意的藏品居然是假的,換了誰恐怕也難受,我走到他身邊笑著說。
“您這滿屋的珍品,可見您也是大雅之人,在這屋裡掛著一幅贗品多少有點大煞風景,壞了這一屋的韻味。”
洪孝禮重重嘆了口氣,讓洪進把畫取下來,我看見洪進眼角有絲慌亂一閃而過,遲疑了一下取下畫,洪孝禮搖了搖頭想都沒想把畫撕成兩半。
“哎,終究還是打眼了,虧我還因為此畫引以為豪。”洪孝禮有些無力的苦笑,回頭看著我問。“你到我這兒來想必也是有要事,古玩看過了,你可以說了。”
我拿出洪孝禮之前留給我的那根金絲楠木很從容的說。
“看的出您對金漆五龍龍椅很是看重,既然是龍椅,少了一根又成何體統,今日原璧歸趙專程給您送回來。”
洪孝禮看見我手中的金絲楠木頓時雙眼發光,嘴角蠕動幾下,伸出手顫巍巍的接過去,感慨萬千的看了半天,轉身走到房間的角落搬動書架上一個瓷壺。
牆體緩緩分開露出一條向下的臺階,洪孝禮開啟通道的燈,面色嚴肅的伸出一隻手。
“算起來你還是我洪家恩人才對,請,今天讓你們看一樣東西。”
洪孝禮說完先走了下去,我們跟在他後面順著臺階走到地下,越千玲忽然在我耳邊小聲說。
“那副畫明明是真跡啊。”
“我知道。”
“啊,你知道還給洪孝禮說是假的?”
“回去告訴你原因。”我壓低聲音對越千玲說。
越千玲點點頭,跟著我往下走當我們站在下面時,幾乎同時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下面是一個更加寬敞的房間,整個房屋以明黃為基調,完全按照古式的大殿所建,除殿頂一條正脊外,兩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