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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房間,大約四個平方大小,高度約兩米——由於沒有重力,談不上上下區別,這個房間也可以看做是個邊長約兩米的立方體,僅有標準集裝箱的三分之一大小。不過這確實不是臨時分割出來的貨倉,而是確確實實的居住艙,要麼是特別為客人設定的,要麼是某個高階船員的。它有一個小小的壁櫥,裡面放著幾份不知名的軟包裝飲料。由於沒有重力,瓶裝飲料是不可能存在的。還有一張床,同樣是重力的緣故,想睡覺得用有彈性的帶子把自己捆在上面。沒有桌子椅子,吃飯得等船員送來,或者自己去船上某個角落的餐廳。大小便則要去更遠的廁所。這裡曾經有人住過,但肯定是很久之前的事。我和阿大進去,再放下我的行李之後,房間裡基本沒有我活動的餘地,以致在睡覺以外的時間我不得不在船上到處溜達參觀,觀察船員們的生活聊以解悶。相對於低階船員們那些輪流使用的、還不如壁櫥那麼大的單人睡眠艙,我的艙室真正可以稱得上奢華了。

由於迴圈系統的存在,我知道我喝的水吃的不知名食物都是不久前別的船員尿出來拉出來的,我的便溺不久之後也將成為某個船員的飲食。條件就是如此艱苦,沒辦法,只能祈禱這艘船上的迴圈系統給力一些,不要保留太多之前的味道。作為一個蠻荒世界出生的人,我對生活物資完全不挑剔。

除了偶爾問問路,以及被提醒某些地方禁止參觀之外,我跟船員們唯一的一次交流發生在我上船之後的第一次吃飯時間。由於我尚未知道吃飯的時間表,某個船員主動把食物送到了我的房間,在告訴我餐廳位置和開飯時間之餘,他還告誡我說不要大聲去碰這個房間的某面牆壁,因為隔壁是船長的房間。他是個很年輕的船員,或者剛剛超過十歲,雖然同樣沉默寡言,可眼神裡還是流露出了很多東西,比如他極為渴望想要嚐嚐他送的那些食物,想必那是從沒被人吃過的特供品或者說某些貨物的一部分,跟他們自己吃的那些不知被人吃過多少遍的有機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更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東西,比如這艘船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比如我經歷過的戰鬥和生活,但他最終沒敢問出來,不是怕我拒絕回答,而是怕知道之後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生活中去了。這艘運輸船鮮有乘客,他拒絕了這次機會,以後的生活會日漸消磨掉他那殘存無幾的好奇心,將他變得跟別的所有船員一樣。

對了,船長。如果說我見到的人裡唯一有什麼例外的話,那就是這艘船的船長了。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僅僅在登船的時候見過她一面,彼此之間僅僅是象徵性的敬了個軍禮,沒有交流一句話,她便打發船員把我帶到了我的房間。剛剛登船時,尚未感覺她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可當起航之後在這艘船上呆久了,熟悉了那些普通船員,再回想船長的樣子之後,才發覺她是那麼奇特。

她很年輕,約莫剛過二十歲,頂著個少校軍銜,即便在軍銜普遍偏高的帝國海軍裡,對於她的年齡來說這個軍銜也實在有些高了,如果有人告訴我她是憑戰功升上來的,哪怕那人是帝皇本人,我也得再三確認然後才能相信。不過帝國海軍裡家族派系的力量很強大,某個大將軍給自己的子女直接升個上校恐怕都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她真的上面有人的話,那就絕不可能在這種運輸船裡當船長。運輸船不是熬資歷的地方,這裡有可能一輩子得不到升遷機會,所有的工作只是在幾個點之間來回跑,沒有任何作戰和立功的機會,而且生存環境嚴苛到極點。這個年輕女人——或者說只是個女孩,一定是犯了錯誤才被打發到這個崗位上虛度終身的。

哪怕只是看過一眼,我還是能夠清晰回憶起她的容貌。她身材高挑,比我高上一點點,大約一米七五,體態勻稱,沒有任何營養不良的跡象,骨骼和肌肉也完全發育正常,換句話說跟普通人差不多,跟這艘船的船員則是天差地別,我猜想她來到這艘船並不很久,之前應該是生活在一艘條件良好,有人工重力的大型船隻上,或許是巡洋艦甚至更大級別的戰艦。不像別的船員那樣喜歡在走廊和艙室間飄來飄去,她喜歡穿著有磁性的靴子走來走去,邁著大步有意無意中踩出很響的腳步聲。她舉至幹練,作風硬朗,目光中有著一切軍人應有的堅毅與果斷,也有著青年人毫無畏懼的衝動與幹勁。與我對視時那一瞬間她曾經一度握住了佩劍和手槍,流露出要挑戰我的思緒,之所以沒有動手並不是因為畏懼我的實力,而是沒有必要,她很好的控制和隱藏了自己的戰鬥慾望。她與這艘飛船格格不入,一切特點都在說明,她曾經是一名服役於軍艦上的真正的海軍士兵。

不過,在這樣一艘飛船上,無論她有著多麼優秀的軍人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