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惡寒。
走過我身邊時,藍色的巨人停了一下。
“你的巫術……我是說你那些……嗯……”巫術和巫師都是貶義的稱呼,風暴衛士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讓我大開眼界,伊爾山中校。我叫瑟朗達倫。”
他朝我伸出手。
軍中並不流行握手,一般都是舉一下手就算打招呼了。特別是星際戰士跟凡人之間,他的一根手指差不多有我小臂那麼粗,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鎧裡好像嬰兒跟常人的對比。
不管怎麼說,能認識一個星際戰士對於凡人來說總是很榮幸的事情,哪怕我是中校而他只是一個普通士兵。
艾迪和西爾維婭他們都已經不在走廊上,我接通了他們的頻道。
“西爾維婭,芬里斯部隊已經登陸完畢。你在哪兒?你的船員們,還有戰鬥修女們呢?”
“我已在艦橋,開始進行這艘船的接收和重啟工作。我的船員和修女已經隨風暴衛士一起登陸。”她回答說。
哦,船員們和修女都有密封的衣服,能在真空中活動,可以像星際戰士那樣從船體外殼的創口裡鑽進來。
那麼說登陸已經完結,可以離開這裡朝裡面進發了。野狼早已經消滅了擊潰了敵人的主力,剩下的清理打掃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當然,唯一比較棘手的是那個混沌巫師。不過有艾迪和弗爾海姆這兩位水準更在我之上的高階靈能者在,勝敗也是毫無疑問的。
就在我準備關閉走廊大門離開時,耳機裡突然又響起一個太空野狼那充滿芬里斯獨特口音的聲音,“稍等一下。”
與此同時,機庫那關閉到一半的大門外面,出現了一架類似雷鷹、不過要小得多的飛行器。那是一架風暴鴉,跟雷鷹一樣是兼具運輸和火力支援能力的多面手。它小心的調整著姿態,慢慢從門裡飛進機庫,在兩架雷鷹之間緩緩降下,把機腹上掛著的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灰色大傢伙放到地上。待它走開後,風暴鴉也降落在地,機頭下方的運輸倉開啟,走出兩個機械奴工,身上扛著幾乎有一人高的巨大彈藥箱。
放下貨物之後,風暴鴉便起身返航了。那個四方傢伙則邁開兩條粗短的機械腿朝走廊這邊走來,即便是在無重力的環境下每一步都能踏出地震般的劇烈振盪。
那是一臺無畏機甲!
在我身後,所有還未來得及離去的芬里斯計程車兵都路出肅穆的神色,隔著窄窄的門縫向它致敬。
這種四米多高的步行載具,裡面的操控者一個重傷失去作戰能力的星際戰士老兵。機甲不僅僅是駕駛者的鋼鐵之軀,一定程度上更像是那活死人的靈柩,這種悲壯的意義使得無畏機甲在任何一個戰團都被看做是無以倫比的聖物,擁有極為崇高的地位,而不是像坦克那樣僅僅是一件戰鬥武器。
不過,眼下的戰鬥差不多都快要結束了,沒必要再把無畏投放過來吧。無畏一般不是隻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麼?
“喂,小子,把門給我開大點,不然我就要撞開它了!”無畏在走廊大門前停下,暴躁的機械音在整個走廊裡迴盪。怪了,他那邊不是真空麼,聲音怎麼傳過來的?
可接下來,無畏突然露出很是錯愕的樣子——當然,這個四四方方的鐵傢伙是不可能做出任何表情的,但我猜測他是遇到了什麼讓他驚訝的事兒。他不停的調轉身子,用身軀上各個位置安裝的電子眼仔細打量我。
“伊爾山?”他叫出了我的名字,“很高興這麼快又見面了,這仗打完我得請你一杯。你都成中校了,升職挺快的麼。”
我不記得認識你啊……凡人能認識幾個星際戰士已經是很榮幸了,無畏機甲這種高階貨色平時都被妥善的保管在最隱秘的地方,怎麼可能讓凡人看到。
旁邊有個芬里斯人看出了我的尷尬,提醒我說:“是阿爾斯蘭大人。向他致敬。”
我端端正正朝他敬禮,心裡卻犯了嘀咕,仔細想想,確定自己真的不認識叫這個名字的星際戰士或者無畏機甲。對了,弗爾海姆他們剛和我見面時也提到過這個名字,看來對方真的認識我,不像是認錯人的樣子。但我記憶力一向不差啊,怎麼可能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一個角色?
“你老婆還好麼?你們沒在一起?”無畏機甲又問了一句。
好吧,雖說帝國的通用禮儀中很忌諱開場就問對方家庭情況,可芬里斯人是無需計較這些的。不過,我總不至於把自己有沒有結婚都忘記了吧!看來他是真的認錯人了。
突然,通訊頻道里響起弗爾海姆那炸雷一般的怒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