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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提在空中,腳尖距離地面或許還不足一寸,下墜的過程卻漫長得足以讓我生出一些近乎褻瀆和墮落的幻想。當我雙腳落地,頭腦卻還沒從缺氧中恢復過來,視野依然是一片黑暗,完全無法維持平衡,雙腿一軟摔倒在地。但我依然保持著戰士應有的直覺,估計了一下對方膝蓋所在的位置,揮劍猛劈過去。
剛才還是有些保守了,應該直接砍脖子的……
然而這一劍還沒來得及揮出去,一隻堅硬的皮靴便猛地踢上我的手腕,將那柄劍踢飛出去。我所能做的也僅僅是用雙臂抱住頭部,硬生生扛了他接下來往我頭上踢來的一腳。
力量完全不像剛才表現出來的那麼強大,雖然疼痛徹骨,但依然還是凡人所能擁有的水準!我頓時變得鎮定了不少,憑感覺前撲出去抱住那條腿猛力扭動,將他摔倒在地。
摔跤,這種技巧在跟異星人和異教徒的戰鬥中幾乎全無用武之地,只是士兵們閒得無聊時用來發洩精力的遊戲,有了軍銜之後我早已經不再熱衷於這種粗俗的運動,但現在我無比慶幸自己曾經有過跟普通士兵一起摸爬滾打的歲月。
我重新挽回了局勢,佔據了主動局面,將他壓制在身下掄起拳頭劈面毆打,但拳頭並不具備致命的殺傷力,我立刻改為抓著他長長的鬚髮往鋼鐵的地板上狠命撞去,期待能將他撞暈。
但他的強壯畢竟超出凡人之上,在最初的措手不及過後,他很快便鎮定下來開始反擊。他的力量比我大一些,即便只有一隻手臂,他居然還是成功把我掀了下去,然後反過來抓我的頭髮。很可惜,至少在卡迪安,帝國防衛軍標準的髮型是毛寸、平頭、鍋蓋頭乃至光頭,是不允許留長髮的,即便他的手強勁有力,想要捏住我那短短的一截頭髮也是大費工夫。
似乎有種很荒謬的感覺,我和他都掌握著強大的巫術力量,更有種類可觀的由機械巫術鑄造的武器可供選擇,但我們現在卻赤手空拳的扭打在一起,用最原始的野獸般的方式戰鬥。
等他回過神來開始用拳頭對付我時,我的視野已經恢復清澈,可以從容招架他的攻擊了,同時我也得以看清楚他身上的一些細節——
從他身上袍子的破爛孔洞中看去,他的面板上確實有一些血肉變異的跡象,但那僅僅只是最輕微的徵兆,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我甚至只會以為那是面板病。他的肉體強度也完全沒到星際戰士那個程度,力量應該只是來自那比我更高大粗壯的身材。當我用拳頭擊打他的肋下和肚子時,我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力量滲入他的骨骼內臟,同時他臉上的痛苦之色也不像裝出來的。他剩下的那隻手更是完完全全的人類肢體,跟被我斬斷的那隻完全不同。那麼,剛才他還是連鐳射都無法留下痕跡的鋼鐵之軀,為什麼眼下成了這幅比凡人好不到哪兒去的樣子?
原因肯定就是在那隻斷手上了。不過我也沒有思考更多,殺掉他才是現在我唯一的任務。
我不是野狼,沒有他們那徒手撕碎敵人的力量。我還是需要一些利器。
先前掉落的短刀,剛剛丟掉的動力劍,在這種扭打纏鬥中都沒有機會拿到,我現在連一個最簡單的法術都無法施展了。但是,我面前還有一把刺刀,那把樣式奇特,在防衛軍中很少有裝備的三稜刺,它正插在他失去小臂的上臂上。
那裡不是致命的位置,我應該把它插進咽喉裡去。
但在我抓住它之前,他搶先一步把它拔出,朝我臉上刺來。以我雙臂的力量,居然抵抗不住他的獨臂……
就算抵抗不住,好歹可以延緩一下,並將它拉到一邊,同時,我腰腹間猛然用力,彈起上身用額頭朝他臉上撞去。額頭是我身上最堅硬的部位,這一撞的力量也遠遠超出了我的拳頭。骨骼碎裂的清晰聲響從我頭頂傳來,幾枚帶血的牙齒也從我面前落下,再看他那扭曲變形的下巴,我知道我已經撞碎了他的下頜骨。
應該可以結束戰鬥了吧?下頜周圍有神經直通大腦,普通人在下頜根部挨一拳都很有可能昏迷過去,就算他再怎麼意志過人……
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嘯在我面前響起,夾雜著龐大的心靈衝擊力量直刺我的大腦,饒是我猛力咬破嘴唇用肉體的痛苦來刺激自身,依然不可避免的暈眩了片刻,渾身也變得軟弱無力。
黑暗中我感到一陣絕望,這短短的瞬間,足夠那把刺刀在我身上刺遍每一處要害……
但他卻從我身上離開。噹啷聲響,那把刺刀也被丟在了我的身側。
待我頭腦恢復清醒,他正站在不遠處,先前被我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