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最隆重的敬禮。
站在人群靠後的位置,我看到西爾維婭的背影在那一片光明之中顯得越發高大,炮火的光芒讓年輕的艦長姑娘身上也散發出一層異樣的光彩。這光彩僅僅只是一瞬,光矛畢竟無法長時間照射,短短片刻之間外面的宇宙又重新恢復黑暗,但那一瞬間的光芒已經在我心中長存!
有朝一日,若我也能享受到如此規格的葬禮,那倒也算是完滿了——縱使沒有讀取他人的思維,我也相信這一刻,在場的並非我一個人在這麼想。
漫長的從軍生涯中,我已經經歷過不下上百次葬禮,特別是近年來,作為軍官和年長的老兵,我還曾經親自為別人主持葬禮。我見過數萬具屍骨堆成的高山,在數十噸鉕燃料的焚燒下那濃煙形成烏雲連續三天三夜遮蔽天空。那種氣味,足以讓來自任何世界的新兵——包括曾經的我——作嘔不止,但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不可避免的喜歡上它,這種鉕燃料和屍體混合燃燒產生的氣息,被我們稱作是勝利的味道。就像蒐集與分配戰利品一樣,焚燒屍體同樣是勝利者才能擁有的特權——不論燒的是敵人還是戰友。
我已經很久很久不再去記住那些死者的名字,並且刻意去忘記那些葬禮。很多時候,戰鬥並非以勝利結束,而且也不是每一場勝利我們都有機會打掃戰場收殮屍體。更多的逝者,他們倒在他們戰鬥過的地方,腐爛在那裡,有些甚至遭到可怕的褻瀆……
我們都認為死者需要一個葬禮才能安息,但我知道,死者什麼都不需要。死亡本身已是安息,是最終的結束。死者無需告慰,葬禮真正所能告慰的,是我們自己。
就像現在這樣,即便沒有我所熟悉的那種勝利的氣息,即便沒有禮炮的轟鳴,僅僅是這閃耀在漫漫長夜,照徹蒼穹的光芒,已經足以打動很多人。
——————————————————————
這一章是徹底文青了。
曾經我想試著去做個面向市場的通俗寫手,但有些事情,我一旦認真起來,還是經常去做這些完全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比如寫這種看起來完全沒有閱讀快感的文字。
我知道讀者們樂於看到什麼,並且會努力的寫出來。但一味去寫那些大家喜聞樂見的段子的話,戰錘就會變味,失去她原本的魅力所在,所以一旦有機會,我還是會把大量筆墨用在這種壓抑沉重的渲染上。這看上去就像明明點了一道酸菜魚,端上來一看卻發現魚佔了還不到一小半,其他大多是成堆的重口味佐料和蔬菜,這不得不說是個很讓人氣憤的事情。不過我想,既然大家看我的書這麼久了,應該忍受得了我這些毛病吧,就像食客明明知道那道菜一點兒都不實惠卻依然要點一樣。
總之,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決定慢慢改正。也請大家一如既往的繼續支援我。嗯,具體怎麼支援呢,其實大家都懂的……
不管怎麼說,這一仗總算是打完了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夢十年
我做了一個夢。
我能很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在做夢,並且能分辨出夢境與亞空間帶來的幻象之間的區別。縱然我完全有能力隨時將自己喚醒,但我還是任由這夢境延續下去,因為它如此真實而細膩,就彷彿是現實一般。對於靈能者來說,夢境往往會揭示未來,但我很清楚可以被預知的未來往往都是模糊不清的,而且完全可能有很多種解讀的方式,像此時夢境裡發生的這些,似乎更像是我的臆想,跟現實的未來毫無瓜葛……
我享受這夢境,因為它如此的……幸福……
哪怕幸福是弱者的錯覺。而這夢境中的我,似乎已經變成了不折不扣的一個弱者。只有弱者才會感到幸福。
我叫伊爾山,四十五歲,依然還算是年富力強的年齡,帝國防衛軍中校——不不,已經是上校了,而且身上的軍裝也換成了更加華麗、配有更多裝飾品和勳章的海軍制服。我還是個靈能者,被帝國認證,受帝皇祝福的靈能者,如果戰艦需要做短途的亞空間航行,那麼我可以客串導航者這個位置,其它需要動用靈能的時候,大概就是我需要一杯茶或者咖啡,但懶得動手,身邊又沒有勤務兵的時候了。至於長途的亞空間航行,那自然有專業的真正導航者來效勞——靈能者已經是人類中的怪胎,而導航者則是靈能者中的怪胎,他們有三隻眼睛,就連我這個靈能者都不太願意跟他們打交道。
我變得有些發福,小腹凸起,好懸還沒到能下垂的程度,頭頂禿了很大一塊,並且預計在三到五年之內成為徹底的禿子。我的體能下降了許多,長時間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