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裡瞧不清三孃的臉色,她的語調聽起來卻有些暗沉,“太夫人不會輕易把琪哥兒放手,一切看著再說。”
梧桐苑口早掛了兩盞大紅的圓形宮燈,遠遠地便瞧見綠珠隻身一人站在燈下翹首以盼。
“夫人。”見到三娘,綠珠心裡踏實了許多,“張武傷口雖深,卻沒傷及要害,老爺已經請了個好郎中去留香園,綠綈姐姐和谷一都在那裡,不會有事的。另外,綠綈姐姐讓奴婢轉告夫人,老爺允許仇姨娘留下了,但要封院。”
封院?那豈不是說要仇姨娘這輩子都不能出小院?
“仇姨娘怎麼說?”
綠珠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
“仇姨娘要見未丹。”
那個猝然成名的戲子?裴澄的龍陽之友?
三娘手尖一顫,心思微動。
把裴琪安置在暖閣睡下,遣了秋茗、紅綃取來被褥在暖閣陪侍,三娘則帶綠珠去了外間。
“張武為何受傷,你可知道?”
綠珠搖搖頭:“奴婢只顧著他的傷情,沒想到問別的。”
三娘瞧她不像作偽,便擺了擺手:“你去歇著吧,明日接了鄒媽媽一起過來。”
“是,奴婢記下了。”
三娘獨自坐著想了一回,才喚來紅綃服侍她安歇。
次日大早,三娘帶著裴琪、鄒媽媽等人給太夫人請完安,回到梧桐苑,便瞧見裴澄坐在正屋首位,飲著茶與諸位姨娘閒聊,滑膩的眼神不時拉遠,落到最後幾位身上。
見三娘進來,姨娘們忙站起身:“妾身給夫人請安。”
“兒子給母親請安。”裴瑞端坐在交椅上,身子前傾,勉強算是成了禮。
“都坐了吧。”三娘笑著移步往首位左方走去,卻在經過羅姨娘旁邊的時候頓了頓。
“夫人這支燒藍雕梅水晶簪,瞧著精緻中不失貴氣,低調裡不減華麗,當真配您雍容端方的身份。”邱姨娘俏生生溢位了笑,話裡比往日多了幾分恭維。
三娘笑著攬裴琪在身邊:“眾位妹妹的妝容衣飾也都是禁挑的,倒是莫妹妹,一夜之間似乎憔悴了很多,別不是昨日歡宴妹妹操勞過甚了吧?”
莫姨娘神思正恍惚,猛被點了名,心裡微慌,卻還是砌笑掩飾道:“夫人明鑑,妾身確實不如邱姐姐的才幹,一場小宴就去了妾身大半的精神,妾身還真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