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有心轉開三孃的注意力,便笑道:“夫人,您說怪不怪,香芙近日總是纏著奴婢說些您做過的趣事,聽說您曾送四爺一支萬花筒,稀罕的不得了,直要奴婢做給她瞧,那哪成,您那支萬花筒不還是海外道爺送的嗎?奴婢就是菩薩,也得有那份道行阿。”
三娘一怔,繼而笑了,莫姨娘耐不住性子,果然開始試探她了!
“輪椅”一事,讓三娘對這個同穿者忌憚不少,事後見她規行矩步,竟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害得三娘一度以為真是自己猜度有誤。
如今……多想也無益,你我均在明處,就看莫姨娘如何自處了!
“母親!”裴琪興高采烈的從外間跑進來,一下子撲到三娘懷裡,“大哥的影子戲好玩,琪哥兒還要。”
三娘從袖中抽出絲帕,笑著為他拭去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好,下次母親教琪哥兒玩兒。”
裴琪瞪大了桃花眼:“母親也會?”
瞧這小子一臉的難以置信,三娘頓時受挫,幾時她在別人眼裡成這麼無趣的人了:“過幾日,過幾日母親一定演給你瞧。”
裴琪神色中還沒完全消去懷疑,但好歹有了些興奮,稍稍彌補了三孃的自尊心。
紅綃心裡一顫,她記得殷二夫人屋裡有一組皮影,年久失色,似乎是親母泣兒剪影,嬰兒剪影上隱約寫著……娘,她曾經無意間瞥見殷二夫人演動著這組皮影默默流淚。
因清晨起身早,又沒歇中覺,裴琪纏著三娘說笑半天,漸漸捱不住困頭,眼皮子開始發黏。
叫秋茗抱著裴琪,服侍他去暖閣歇了,三娘這邊笑著對紅綃說起撥她去楚姨娘身邊的事:“雖是在太夫人面前過了話,大家都知道即墨姐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老爺的,可是,二房的情況你也清楚,多防著些總沒錯。辛荷不在,你是最細心的,撥你過去我才放心。”
“承夫人信任,奴婢定會妥善照顧好楚姨娘。”
三娘改坐為站,笑意潺潺,“你與綠珠、鄒媽媽都去歇了吧,夜裡有秋茗就夠了。”
紅綃笑道:“秋茗畢竟還要服侍四爺,不如讓奴婢守在外間,多少有個照應。”
瞧三娘似乎要出言反對,紅綃下半截話脫口而出:“夫人就當全了奴婢最後一夜的禮。”
說完,紅綃意識到自己這話裡似乎有埋怨三孃的意思,不由哏住。
“也好。”三娘倒沒介意太多,邊進裡間邊叮囑道,“若覺得冷,晚間多加床褥子。”
綠珠瞧了眼紅綃,隨著鄒媽媽各自回了。
紅綃輕咬下唇靜默一忽兒,邁步進裡間服侍三娘梳洗去了。
風高夜濃,三娘躺在重錦羅帳中,睡得越發沉靜,直到被一陣濃重的酒氣燻醒。
三娘雙目微睜,就被懸在額前的那雙桃花眼深深攥住,動彈不得。
幽深亮烈,灼灼燙人。
一寸寸,一分分逼近,逼近……
“老……”
下一個字含浸在裴澄的唇間,若羽滑般輕啄,似藤繞般輾轉。
唇齒之間盡是香冽的酒氣,久違的熟悉感襲來,三娘一時呆住,竟忘了眼前人是誰,睜開的雙眼又緩緩閉上,貝齒微啟,小小的香舌還未探出,就被緊緊纏住。
唇舌交纏有如浪翻磊滾,抵死猛烈。
是誰漲紅了臉簽下這親密的第一印。
是誰在耳邊低語:“我愛你,這輩子只愛你。”
三孃的淚忽然就流了出來,前世今生,米一同的影子始終相伴左右。
“不要怕。”裴澄含糊不清的吻去她的淚,桃花眼中的柔情一覽無餘,“信我。”
三娘波瀾的思緒被扯回,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忽覺得身下一涼,一個滾燙的身子附了上去。
“不,不要。”
吻是一回事,如今又是一回事,三孃的聲音帶了驚惶,身子不免掙扎起來。
“信我。”裴澄只喃喃的重複這兩個字,沉重地壓在三娘身上,寸步不讓,“信我。”
三娘不是不諳世事,肌膚摩擦間,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泛著淚花的雙眼在裴澄痛苦之色漸濃的臉上打轉兒。
“我是你的夫君。”裴澄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輕輕啄吻過她的額頭,眼睛,鼻稍,下頜……
“我是你的夫君。”竟有些賭氣,急著想表明什麼的味道。
三娘忽然安靜下來,臉上悽惶難安,他說的對,他是自己這世的夫君,只是,三娘不知,過了今夜,是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