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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沉默了十幾分鍾以後,黃志鈞說話了:

“‘四人幫’粉碎後,恢復高考給我提供了機會。在那之前,全大隊13個下放知青陸續回城,唯獨我一個人留下。梅花爸爸是生產大隊大隊長,要我招贅為女婿。我當時心裡想,一旦當上了女婿,我就永遠別想回城,我將一輩子當農民。說句心裡話,沒有一個知青願意留在農村當一輩子農民,我當然也不例外,所以我一直沒有同意和梅花結婚,直到我考上了大學。我在下放的幾年當中,得到了梅花爸爸和她本人的關心照顧。這種照顧在當時比什麼都重要,所以臨上大學前,我主動要求同梅花結婚,因為梅花等我等得好苦啊!我不忍心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再說她還是民辦教師,總有一天會轉為正式教師的。其實他們學校校長一直在追求她,她不答應,偏偏看上了我;要是同校長結了婚,她也不會死得這麼慘。”

王輝問:“校長還在嗎?結婚了沒有?”

黃志鈞答:“校長也是下放青年。他爸爸是省教育廳的一個處長,1970年把他送到省裡培訓班培訓了兩個月,就當上了小學校長,當時我們這些下放知青都非常羨慕。梅花爸爸透過他把梅花安排到學校當民辦教師。”

“他叫什麼名字?現在什麼地方工作?”萬國玉問。

黃志鈞答:“他叫孫國祥,在縣第二中學當校長。‘四人幫’粉碎後他到省教師進修學院學習兩年,我在大學上學,同在一個城市,但我們沒有來往,因為他曾多次勸我不要問卞梅花結婚,他說他愛她,只要我不同她結婚,卞梅花肯定會愛他,願意同他結婚的。他到現在也沒有結婚。他和梅花仍然在一個學校。梅花和我長期分居,他曾勸她和我離婚,然後和他結婚,梅花沒答應……”沉默了幾分鐘,他接著說,“梅花的妹妹—桃花……告訴我說,姐姐同校長孫國祥關係不正常,說她有一次去找梅花,推開門,她正同孫國祥擁抱接吻呢。”

“什麼時候?”

“大約1987年左右,離現在有五六年了。”

“頭兩年還不錯,後來我感到我們雙方並不怎麼相愛,可是女兒偏偏出生了,想等到女兒大一點再解決—我是說離婚什麼的,可是隨著女兒越來越大,離婚問題一直沒能解決。我們就這樣相持著,一直到她死。”

“卞桃花現在在什麼地方?她為什麼要把姐姐的不軌行為告訴你?”

“她愛我。她要我和梅花離婚,同她結婚?”

“你們之間有越軌行為嗎?梅花知道不知道?”

“有!梅花知道。這麼說吧,多年來我們都知道對方的秘密,梅花知道我和桃花的關係,桃花就在東海上大學,畢業分配在東海市工作;而我也知道梅花同孫國祥的關係。所以我們互相不指責,相安無事。”

王輝問:“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你是大學教師,她是中學教師,都是知識分子,既然沒有愛情,為什麼還要維持?如果離了婚同自己相愛的人結婚,比如你同桃花結婚,梅花同孫國祥結婚,不是很好嗎,幹嗎要維持這死亡的婚姻呢?”

黃志鈞說:“早在1985年我和梅花就商量離婚,好聚好散,但是孩子問題沒能解決。梅花不要孩子,可是孫國祥堅決不同意,說他是獨生子,如果娶個老婆不準生孩子,他家父母不同意,親友不贊成。孩子由我撫養,桃花不同意,說這樣做,剝奪了她做母親的神聖權利,她不幹。經過我多次做工作,她同意了。我們把離婚結婚的事告訴了我岳父卞進財。他聽了我們的話,首先給兩個女兒兩個耳光,然後拿起扁擔就要打我,若不是跑得快,我要吃大虧的。我們商量等他老人家氣消了再做工作,等啊、等啊,他就是不同意。他辦的村辦企業出了名,成了遠近聞名的農民企業家、省人大代表。他出資200萬元在我們學校設立獎學金。省裡各級領導他都很熟。他說如果我們離了婚,就把我從東海市趕出去。他說他絕對能做到。在這種情況下,卞桃花不願意再和我保持這種不明不白的關係,社會上對我們的議論也很多,她一氣之下到九子山削髮為尼,已經3年了。梅花一直不願意調到東海市來,否則早就來了。這次我岳父母透過我們學校領導把她直接調來,同我在一起希望和我重歸於好。我們也商量好了,過去的事不再提了。我們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為了孩子,為了下半生,在一起湊合著過下去。孫國祥已經下海經商到海南去了,梅花不得不到東海市來。誰知道手續還沒有全辦好,她卻突然死了呢?”

王輝問:“桃花出家已經3年,這3年中你們見過面嗎?你去九子山看過她嗎?”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