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舍秉不解。
“我改變心意了,一來是那姓韓的取笑我大哥,我非得整整他;二來是那小丫頭,是第二個『浮屠”,所以——我救。“皇甫赤芍摸摸臉龐,確定紅疹漸退才滿意直笑,”你去告訴那姓韓的。“
“喔。”牛舍棄乖乖允諾,來回皇甫赤芍及韓暹之間當傳話兵。
得知佳人願至府邸,韓暹不勝欣喜,笑孜孜地叫奴僕趕忙收拾打理混亂的現場,不一會兒工夫使領著牛舍棄夫婦朝鳳陽縣直奔。
過於官田庶的家境,賽出驕氣的貴顯子弟,一點也不足為奇。
過於富饒的產業,帶出勾心鬥角的家族鬥爭,尤其是一大家族同住一個屋簷下,時時得防親戚家人的明槍暗箭。
韓暹是韓老爺正妻所生之長子,對外洽商皆以他為當家領事,同居於韓府之內尚有韓老爺約兩名弟弟、一名妹妹,及兩三房的妻妾,其下開枝散葉,整個韓府裡,等著瓜分這塊龐大家產的人還真是十隻手指也數不清。
皇甫赤芍治好韓香的“神醫事蹟”傳遍韓府上下,又是美若天仙、又是菩薩度世、又是妙手回春,將她說得活似神人一般可敬,想當然耳,韓家晚宴之上,她成為眾人目光及話題的焦點。
皇甫赤芍將自己打理得明豔動人,一襲碧染石榴束腰裙、豔色繡花背子、輕衫綠圍腰,包裹出她玲瓏身軀,青絲盤少女雙髻而未佩其他珠飾,仍舊末減其娟秀。
從開胃菜甫上桌,皇甫赤芍不曾抬起臉——因為怕瞧見韓暹,又引起她的紅疹。
牛舍秉深知她所思,盡職地為她挾菜、添飯。
即使不抬頭,皇甫赤芍依舊能發覺數道來自四面八力的不善眼光。她揚高扇睫,頭一道兇狠目光來自於一名與她年歲相仿的年輕女子,若她沒料想錯誤,這女子應是韓暹的戀人或妻子,因為她的眼神太過妒恨。
第二道瞪視她的,是韓暹的大叔韓明德。第三道目光來自於韓暹的小叔韓明志,伴隨著另外四名看來是韓家兩名叔叔的妻妻妾妾的敵意,以上,都是她能忍受的目光較量。最今她不能容忍的,還是來自於韓暹略帶傾心的討厭眸光。
“阿牛,我要喝湯。”皇甫赤芍將空碗遞交給牛舍棄。
見她一開口,韓明德也順勢展開攻擊。“據說姑娘的醫術了得?”他口氣中滿是輕視及不信。
“過得去。”皇甫赤芍隨口一答。
“你師承何人?”韓明德不滿她簡單的答案,再度開炮。
“自家人。”同等懶懶的回他三個字。
“姑娘這種態度真教人不敢苟同,醫者除了膽大心細之外,認真的態度更是救人的基本原則,兩你這般懶散——”
“醫不死人。”皇甫赤芍打斷他的長篇大論,這次給了他面子,多送他一個字。
韓暹忙打圓場,“德叔,牛夫人的醫術是我親眼所見,絕非造假。”
“論醫術,我也略懂。”韓明志接話,準備與兄長一併抵抗外敵。他笑裡藏刀,露出狐狸似的笑容,“我曾拜名醫皇甫世家的老前輩為師,習過一陣子醫術。”
皇甫赤芍讓他挑起興致,問道:“喔?是哪一位?”
“皇甫續斷。”嘿嘿,小丫頭沒聽過如此大名吧!
皇甫赤芍頷首,牛舍秉湊近她,低聲問:“是皇甫世家的何人?”
她也小聲回答:“我曾爺爺,一個連蝴蝶羽翼斷掉也誓必要黏回它身上的怪老頭。”
韓明志傲然一笑,“並且也向師母習得煉毒之術。”他一頓,皺起眉頭,“咦?師母的名號是……”糟糕,太久沒抬他們的名號出來嚇唬人,倒給忘了。
“毒娘子,齊雪醅。”皇甫赤芍好心提供答案。
“噢,對!對!”韓明志擊掌稱是,驀地住嘴睇睨她,“你怎麼知道?”
皇甫赤芍豔然回敬嘲弄眼神,無辜語氣與表情迥然相異,“久仰皇甫續斷夫妻大名,略曾聽聞事蹟。”這對寶貝夫妻在地出世而便已做古,所以無緣見其尊容。
韓明志暗思,每位習醫者皆以皇甫世家為目標,他難怪小丫頭聽過。他撫摸長髮,再度誇言:“我不僅師承皇甫前輩,連他兒子皇甫紫蘇亦為我之好友。”
“喔?”皇甫赤芍發出詭異的回應鼻音。
好友?是好到從來不曾謀面的朋友嗎?她爺爺的脾氣雖然好,但絕不會蠢到與韓明志這種人為友。
“我雖然與皇甫續斷、皇甫紫蘇『不熟”,不過他們的後代子孫我倒認識不少。“皇甫赤芍啜了口熱湯,”皇甫紫蘇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