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怕是有百兩之費!
十個子兒!
最低等的娼妓怕是也有五十個子兒!
難道!自己,連!最低等的娼妓!都不如!
她氣得渾身發抖。
戚媽媽眼見得也是被這話震驚了,吞了口唾沫,卻是從牙縫裡顫巍巍傳出來幾個音湊成一句話,“黛綠,今晚,你便隨了天爺,去了吧。切記要好生服侍天爺。”
那漢子獰笑一聲,扯過黛綠直直往臺下就跳,一跳就跳到自己船上,席地而坐,反手就把瘦瘦小小的黛綠往自己腿上一摁,兩手一摟,便將她死死固定在自己懷裡。
黛綠本就瘦小,這漢子較之常人,體型又龐大了近乎一倍。可憐黛綠在他懷裡簡直如同白瓷玩偶一隻,小巧玲瓏,而且,只能任人擺弄。
這漢子也不講究,當眾撩起了黛綠那一身織金錯銀重重繡花的昂貴衣裙,伸手進去肆意亂摸,他單手捏著黛綠的身子,將一張鬍子拉碴的嘴往黛綠白嫩的臉蛋上湊過去亂啃。
黛綠自始至終就沒說話,一雙眼睛直勾勾就盯著一個人。被戚媽媽放棄的時候也好,被這漢子帶下來下來的時候也好,被漢子硬生生拽到懷裡的時候也好,黛綠一聲沒吭,眼睛直勾勾盯著第一排正中央那人,一眨不眨。
那漢子啃了半天,發現黛綠沒反映,於是抬頭看了看她,順著她的眼神看到了那人,赫然是盧惜歸。這漢子獰笑聲道:“這小娘皮,原來有相好的小白臉麼?”說完立刻撒手,將她一把摔在船板之上。
**剛剛從臺上走樓梯下來,聽到那漢子的話,嚇得一張臉煞白煞白,反手狠狠抽了黛綠一耳光,“小蹄子!天爺要你是抬舉你!你好生生伺候好天爺算你三生有幸!若是給老孃不識抬舉!老孃現在就直接扔你下船!”
這一耳光抽得著實狠了些,黛綠唇角似乎撕裂了,有絲絲血跡。
黛綠心裡,恨得很。
憑什麼,憑什麼她月白當年進來時候就集千寵萬愛於一身?
憑什麼,她月白就可以掛牌五年都沒破瓜就同一個人好?
憑什麼,她月白就可以那麼任性,旁的人還要小心賠著不是?
憑什麼,她就可以有自己最喜歡的男人的千萬寵愛?
憑什麼?在這煙花之地的女人,可以活的這麼瀟灑?
憑什麼,可以活的這麼瀟灑的女人,不是我?
憑什麼她月白便天生好命,便是墮入**,都有人照顧周全,安頓生活,即便是惹了麻煩,都能碰到盧惜歸庇佑,才子佳人傳為佳話。
憑什麼我黛綠便是天生命苦?同樣是在此處,我還一直被埋沒著,做小伏低這麼多年,處處陪著小心,!現在終於有個機會可以出人頭地,可尚未高飛,便被人一把拽下來,狠狠踩了一腳還呸了一口唾沫。
為什麼她月白受難,就有盧惜歸伸手相助。
我呢,我有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
拼上了一切,到頭一切成空。
黛綠只覺心裡一片死寂。
“何勞媽媽扔我下船。黛綠自己來便是。”黛綠低聲道。說罷緩緩起身,整了下凌亂衣衫,冷不丁,縱身朝河裡一躍。
沒跳下去。
她的衣襟被那粗鄙漢子一把抓住,直接拉回他懷中。那粗鄙漢子咧著嘴淫笑道,“這小娘皮倒是有幾分性格,不錯,在床上應該挺烈,大爺我就喜歡這樣的。嘿嘿,老孃們,這小娘皮大爺我帶走了。明日帶人過來領走。”說罷單手拎著黛綠小腰,縱身一躍,便跳到船頂之上,幾個縱身,踩著其他家的船頂,消失在了遠處。
戚媽媽緩緩吐出一口氣,眼見得是對此人畏懼有加,周遭一片寂靜,她也不解釋,只轉頭衝著司儀吼了一嗓子:“繼續!”
司儀渾身一個激靈,忙不迭繼續唱道:“新人場最後一位,綺夢小築馨兒……”
可此時還有誰的心思在這上?大家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討戚媽媽這是怎麼了。綺夢小築這位,眼見得是炮灰了。
月白聽著外面發生的一切,只覺得心涼。
她並不知道那漢子是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戚媽媽對這人簡直是無條件的服從。
但是她知道,小柳兒怕是,再無翻身之日了。
新人賞壓軸,拿了頭名,前途自然是一陣大好。可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前途沒了,身價沒了,身子也沒了,這條街上,註定是沒有小柳兒吃飯的地兒了。
只聽司儀一聲高唱道:“新人登臺完畢!請諸位